沙漠东侧的绿林深处,住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牧民,独自一人养着三十头羊,五头牛和四只瘸腿的鸭子。
在孙悟空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孙悟空就认准了,他一定是隐居的高人,一定是人世间最懂升华的。
“第一次见面,不知老伯喜好,这是我们那里的特产,千万别嫌弃,望老伯笑纳。”孙悟空提着两只脱了毛的瘸腿鸭子,一脸客气道。
老伯笑逐颜开,更是客气应道:“不嫌弃,怎么可能嫌弃呢,这年头像你这么好的小伙子不多了,正好,刚会儿去放羊的时候,跑丢了两只鸭子,这也算补齐了。”说着,接过孙悟空手里提着的鸭子,笑容更是灿烂了。
天色稍黑,老伯将那两只瘸腿鸭子大卸八块,炖了好大一锅汤,色香俱佳,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没放盐,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孙悟空本来就口淡。而且他还是吃素的。
老伯实在的可怜,这年头如此实在的老伯简直是太少了。孙悟空虚伪的可恨,这年头像孙悟空如此虚伪的可恨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那晚,孙悟空和老伯两人喝了不少酒,酒的度数很高,孙悟空俩的兴致也很高。高到好像看到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临飞之前还留下一句话,“你这个虚伪的杀鸭凶手。”
老伯家的床是用那种粗藤条编织成的,既雅观又舒服,很符合升华的感觉。孙悟空发现老伯很会生活,而且孙悟空还发现自己这么些年是白活了。
老伯醉醺醺的讲述着比清醒时都要清醒的话,故此孙悟空愈来愈觉得黑暗是异常可怕的。
月圆之夜在沙漠中央出现一潭池水,也无谓是低劣的炒作,不过就是几年之后把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变成管辖地的金罐子。孙悟空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手段,无可奈何,孙悟空也只能是在眼神上,下点儿鄙夷的功夫了。
老伯的热情和沙漠相辅相成,四周的绿洲看来也好像就多余了,通宵达旦的人生哲理也应该倦了不少,缺少了水分,再多的人生哲理从本质上来说,也就叫人好接受多了。老伯很风趣,但有不足之处就是,话越讲到最后就越像在讲风凉话。
“我是人间一俗人,不讲高雅与风骚”,是老伯出现频繁最多的一句话,从这可以很明显看出,老伯的文采大大超过他的文化。
第二天打算到沙漠中央白眼一顿那潭无中生有的池水,可雨来得急,便就耽搁了孙悟空的计划。
于是,孙悟空不得不继续听老伯滔滔不绝那人生哲理。
孙悟空想说:“哲理听多了也就没理了。”
之后,孙悟空在是理非理中挣扎了很久。
雨来得急,走的却很慢,一场雨居然下了整整三天,在这三天里孙悟空的耳膜在承受着老伯的折磨。之后,若再听到大于三十分贝的声音,一准就破。
孙悟空在担忧孙悟空的耳膜,同时也在担忧老伯的嘴皮和嗓子。
孙悟空猜想老伯上辈子说的话加在一起一准没超过三句,憋到下辈子,遇到了自己,才得以释放。
所以老天爷为何要下三天雨,就是因为要圆老伯巧舌如簧,出口成章,喋喋不休,泛泛而谈的梦。
故此,孙悟空发现自己的耳朵和老伯的嘴缘分极深。
雨在第三天的午后停了,但天还依然阴着,阴的就像坏蛋硬在无耻的说自己是好蛋的丑恶嘴脸,虚伪的好蛋们看着天在汗颜,同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对此,孙悟空的看法是,现在的好蛋,好着好着就成了坏蛋,而坏蛋坏着坏着却出奇的坏成了好蛋。不知道谁能明白孙悟空的看法,可能只有孙悟空自己明白。
离开老伯的家,离开沙漠,在往南走了十公里,到达另外一个小镇,孙悟空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旅行,而且是徒步的。
也许这也是升华的一部分,或者就是升华的一部分。
这处小镇与孙悟空出生的小镇皆然不同,建筑不同,设施不同,包括阳光,空气,水,花草树木都不同,就连人也不同。由于人的差别,叫孙悟空忍不住又沉思起来。
这处小镇子的最东边,有一间茶水馆,茶水馆的装潢跟茶水相得益彰,真的不得不佩服老板那超凡脱俗的脑子,但若是相比不考虑实质和后果的炒作,这间茶水馆老板的脑子就要大打折扣了。
孙悟空走进这间茶水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就显得很小心,拘谨,免得既花了钱,又丢了面子。
在孙悟空刚刚坐到靠近窗户的座位上时,门外急匆匆跑进两名穿着院服的私塾生,脸部表情跟肢体动作统一着着急。
其中一名私塾生,跑到柜台前,用手狠得砸着柜台,高声道:“服务员,服务员,服务员,两杯上等西域茶水,两杯上等西域茶水,两杯上等西域茶水。”
茶水馆里唯一的一名服务员,正站在孙悟空身边,准备为孙悟空服务,见那名私塾生如此暴躁,厉声喝道:“干嘛?想拆我家的柜台啊,还是想死,或是活腻歪了?”
两名私塾生听到服务员厉声,立马很识趣的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