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蓉懒得去刺激安乐公主那一家子,对于她来说,宣王这一伙人简直就是和他们天生有仇,处处相克。就连景飞鸾这种从不在外显露喜好的人,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对安乐公主或是宣王露出过不善的眼神和凉狠的语气。
何况她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寒间草始终没有消息,眼看日子一天天的流过,虽然纪蓉表面上和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她知道自己毒性越来越深,再这样下去……
要不然就趁着还有机会,赶紧拉着安乐公主一起到下面去好了。
冲动是魔鬼。纪蓉收回往外迈的脚步,扶着门框长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萧星文要来宁山城之后,门可罗雀的安乐公主院子前又重新有了官员拜访,这一次随着纪蓉等人一起作战的将领们倒是十分有骨气,一个都没有去见过安乐公主,而且尤为还带着不少人来她这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安慰她说:“老大,这次咱们守住宁山城必定是大功一件。温将军已经拟了战报,早就在姓萧的来之前就让快马上报朝廷了。萧将军赶路许久,一定辛苦,心情么也不会很好,咱们就先忍耐敷衍过去,等将军从川阳城回来了再说别的。”
纪蓉知道尤为带兵久了,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有一套,如今正是含蓄的提醒自己不要在萧星文和安乐公主面前硬扛呢。她十分领情,笑着说:“我不过是将军的幕僚,萧将军这样的身份,我也不便到前面去现眼。”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纪还真可是他们将军的宝贝蛋,若是出了问题,不知道将军回来会如何发怒,因此大家全都撺掇着尤为出面劝一劝,没想到纪小公子十分好说话,这样他们也好做不少。
纪蓉见大家不知怎么的都心情愉快的模样,问道:“莫非是飞……莫非是川阳城有好消息了?”
尤为笑道:“是,今天中午的飞鸽穿书,说是飞尘将军终于出兵解围,云麾将军借力与飞尘将军合围了敌兵,杀降无数。将军带了五万人追击逃兵,如今尚未有消息,不过这些西蕃蛮族已经溃败四散,据说连老滕王都出手了,叫手下带了三万人从固州北下以解川阳之困。”
纪蓉挑了挑眉毛:“老滕王派了兵?”
尤为点头说:“是,这一回那帮蛮夷没得跑了,伤亡惨重。”
纪蓉越想越不对劲:“老滕王带兵来了洞朗州,飞尘将军就许了?”
尤为哈哈大笑:“谁让他顾惜兵力,不肯救援,老滕王既然打着救城的旗号北下,飞尘将军怎么拦?若是报到朝廷,皇上还不治他个贻误军机之罪。”
纪蓉点点头,看来这皇帝脑筋还算清楚,不过是鞭长莫及,又有用到他们的地方,才没办法辖制飞尘将军罢了。
她压根没注意到尤为这些人对飞尘将军的态度疏远,对景飞鸾却推崇备至。
“那老滕王的兵撤回去没有?”
“这倒没听说,应当也去追击逃兵了,这也是大功,老滕王好不容易来了一回,空手回去可不成。”
纪蓉和尤为等人议论了一回,送走他们,自己就果然和说的一样,一直待在院子里没出过门。萧星文毕竟代表着朝廷军,所以他们到来的这日所有有官职在身的人都要出城迎接,纪蓉反而因为没有职务无事一身轻,因此当晚虽然前厅热闹的厉害,她也不过是远远听着丝竹靡靡之音,早早就睡下了,没有理会这一回事。
本以为萧星文来了,安乐公主必定会和他一起出去择府住,谁料到第二天一问,安乐公主居然还住在西院没搬动的动静,萧星文直接住在了武亭候李信家,次日晚上就广发函帖,邀请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起参加酒宴。
纪蓉虽然在打仗的时候出了不少力,这种时候萧星文却似乎是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一样,完全没有邀请她的意思。纪蓉觉得没什么,温峤去赴宴之前还来陪她吃晚饭,被纪蓉撵了回去:“他好歹是宣王的儿子,你身为一城监军,要是不给他这个面子,你想想他该怎么在你背后使绊子。”
温峤冷笑,眉眼冷极了,却也漂亮至极,森然道:“区区黄口稚儿,也敢在我面前耍威风么?”
纪蓉知道他老爹是大司马,自然不怵宣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让人知道温峤为了陪自己而误了萧将军和安乐公主的酒宴,那可就麻烦大了。因此还是将他撵去了,自己留在院子里面看了一会儿书,舞了一套剑法。
当晚倒是出了件稀罕事,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个人从院子角落僻静处翻了进来,还没有等到有所行动,就全都被风林和雨石一个不剩的带人给绑了,从他们身上搜出迷烟和火油,甚至还有几个纪蓉发明的那种炸药小包。
纪蓉半夜睡得轻,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就醒过来了,问嫣红说:“怎么了?”
嫣红说:“抓到几个小贼,现在雨石正审着呢,主子不用担心,快休息吧。”
纪蓉摇摇头,挺是无语的披了衣服出去看,这帮被抓住的人个个都身有武功的模样,问他们是受谁指示,有什么计划,都是闭口不言。幸好她这院子一直以来守卫严密,就算是围城的西蕃人和匈奴人被打退了,守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