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不健全。”
苏星九在听了池弈骁对火红的描述后,说出这样一个结论。
火红是斯坦德家族的人,这在目前已经不成为什么疑点。苏星九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如果他的目的就是她脑袋中的资料,且不论生死都有办法提取资料,那绕这么一大圈不是瞎闹么?
什么鬼的狩猎?还要把麦冬牵着团团转,再把他们引到这岛上来?
他完全有更简便的方法可以高效率地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但根据池弈骁的介绍,火红在潜伏于独狼期间,每每研制出一个新程序,都会陷入极端的自我感觉非常好的情绪中,这家伙一定存在某种程度的心理疾病。
听起来像是个很容易被KO掉的BOSS。
“不一定,这个人极度危险。”池弈骁摇头,“他也许思维没有太缜密,恰恰因为这点,他所有的行为都具有不可预测性。阿星,你要十二万分地警惕。”
苏星九极少见到他这种严肃的形容,不由地收起笑容,“嗯,我会的。”
众人走了一阵,不知为何,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氛围变了。
具体来说,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似乎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小小的变化。比如树叶的绿叶有一点发黄,比如树干不是棕色而是偏黑灰色,再比如丛林小生物几乎都不出现,周围死寂死寂的。但这些小细节的变化又不能够说明什么,感觉上的怪异更多。
他们停下脚步。
麦冬敏锐地发觉,“黑熊不见了。”
政河两眼冒火,正想骂人,却听到苏星九淡淡道:“我让他走掉的。”
于是,谁也没有多问其中原因。于婷初看着竖起警戒心的众人,脸颊肌肉微微地抽搐。
他们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她不由地想起那年从游艇上跑开后的事情。
在那个改变她人生的巷子里,她遇到了一个皮肤异常白皙,身材纤细的男人,那时的他还有一点少年感,故而使她停步侧目。他慢慢向她靠近,苍白的脸在靠近后显示出一种耐看的英俊感。
很快,于婷初停止了哭泣。
因为眼前这个皮肤苍白的男人突然捧住她的脸,在她沾满泪珠的眼睛上落下一个温柔细致的吻,他的声音似乎带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怎么哭得这样伤心?谁欺负你?”
于婷初明明不认识他,却说道:“我前男友欺负我。”
男人听了露出很是怜悯的表情,那之后于婷初也不记得他到底说了怎么,总之,在他说完后她就心甘情愿跟着他走。男人说自己叫火红,他带她来到一处郊外别墅,与普通别墅略有不同,这幢别墅只有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到处都摆放着她不认识的仪器,还有吊在空中的电子屏幕……有点像学生时代看的电影里的那种。
她在那幢别墅住了几天,具体的记忆也不太清晰了,只记得她在某一天醒来后,突然崩溃大哭。
为脑海中一个使她撕心裂肺的场景——池弈骁正和另一个女人睡在一起。
但这种崩溃式的哭泣却让她感到疑惑,当眼泪停止流淌,情绪与记忆就会犹如潮水般退去。仿佛,刚刚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场景完全就不存在。
此后的日子,她持续不断地接收到这类信息。
有时是池弈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有时是池弈骁暴怒地发火杀人,也有时是她与池弈骁的亲昵……这些记忆总是无端端地就来到她的脑海,掀起一股情绪风暴后又莫名其妙地离开,这样循环往复的生活持续有半年之久。
于婷初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
她开始害怕,开始想要逃。
但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经过多次尝试,都被这幢别墅的“守卫”给擒住,他们看起来完全是一堵肌肉墙,她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智取,而在这种关键时候,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智商也背叛了她。
毫无办法。
于婷初在那幢郊外别墅整整挣扎了一年,终于放弃逃跑与反抗。
她恨自己懦弱无能,也恨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毫无理由的恶意。
她做错过什么呢?无非就是曾经遇到池弈骁又被他拒绝,她为此感到伤心而跑进一条自己不熟悉的小巷子里。仅仅是因为这些,就该承受像小白鼠一样被关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吗?她根本就没有任何错。
错的是别人。
在郊外别墅度过一年多的于婷初,多少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是火红手里的一个试验品,通过对她的大脑进行调试与测验,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地侵入她的生活,不仅把她的记忆搅得一团糟,也同时几乎毁灭掉她正常的生活。
不知从何时开始,于婷初开始恨池弈骁,连带与他有关的一切。
想到这里,于婷初的脸色变得前有未有的阴冷。
她把眸光落在前面男人宽厚的背上——如果曾经他没有出现,自己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