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苏星九一番话说得撒曼心里动摇。
他从前以为她是那种大咧咧的女人,神经有三米粗,能被池先生看上大概是缘于这点。池先生掌管独狼,必然是个周全心细的,有个神经大条的老在身边晃悠,或许算是种新鲜口味。但看久了,又觉得她的粗枝大叶里还是有些沉稳心细。
也不过那样而已。
今天这一番话,却说得撒曼心服口服。
这女人谈论起感情来,居然字字戳心。
他即便清楚地知道这是苏星九打的感情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三人小组并肩作战的时光。战友的情谊很难忘怀,哪怕之后各奔东西,也会因为某句话某件事,宛如集结号吹响那样立正站好地报道,等待再次并肩作战。
一直到从独狼的S区走出来,撒曼还觉得刚刚那个苏星九跟记忆中的她无法重合。记忆里的她没有这样的口才,说起话来废话更多,也通常不在重点上——敢情那是她的保护壳?原来他一度以为苏星九能跟池弈骁在一起,纯粹是狗屎运。
现在看,似乎狗屎运也有它的玄机,毕竟到底哪条路上有狗屎,谁也不会事先知道。
撒曼走后没多久,苏星九给Fiz打电话。
对方一听到她正常说话的声音和逻辑就感动得大呼小叫,好一顿废话过去两人才说到正题上。说到正题,Fiz先说了自己连日来的调查,他黑进不少通讯路线和网络终于找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地那么一查,心里有了大概。而这恰恰是苏星九需要的信息。
Fiz不由地感叹,“九妹,没有你在组里跟我一起,真的好难过。换个人就好像给我装上个假肢,不痛快。”
“我就觉得你这比方打得不那么好听。”苏星九完全想象得出Fiz此刻耸肩瘪嘴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过来?老大遇到这样的难题,我们总得出马做点事了?跟Tech无关,我们自己的组内任务,怎么样?”
Fiz一阵热血沸腾,“当然!你给我订机票,我立马就过来!”
“这点机票钱你还要讹我的?行,我欠你的。”
“你就欠我了!”Fiz理所当然,“你家金主还不分青红皂白差点打我,捏着我脖子,那架势……我都感觉他真的想杀了我。这笔账我跟你算过没有?”
苏星九一愣,转而接受这波敲诈,“好嘛,以后你往哪飞,机票钱都我出,随时找我报销,这总好了吧?”
“听着还算是一句人话。话说回来,那诸葛小屁孩呢?那家伙挺优秀的,把他叫上,能帮上忙。”
“不行。”苏星九断然拒绝,“他在圣地亚哥的学校上学,Fiz你不要忘了,他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我不希望他掺和进来这些危险的事情,上一次尼基拉半岛的事,是阿骁太不把他当孩子看了。”
“你这什么慈母心?”Fiz不以为然,“他迟早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就得接受风雨的洗礼。从温室里长出来的,都是娘们唧唧的女人相,碰上点事就咋咋呼呼抹眼泪找妈,那是男人么?”
“有他受风雨洗礼的时候,十几岁就不把人当孩子给丢出去历练,这种苦你没吃过?你吃过的苦怎么尽希望别人也吃,你这就是心理畸形。”
Fiz听到这就不再跟她争。
他自己吃的苦其实都有些忘了,但苏星九吃的苦他知道。她对十几岁的孩子有莫大的宽容和优厚,只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少吃点不必要的苦。这是一种将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上才会有的心态,当初那个眼里冒凶光的贼丫头到底是长大了。
两人之后都不再废话,约定见面时间就挂了。
晚上,苏星九给他订机票,让池弈骁见着,就问:“他过来做什么?”
她把机票订好,信息发给Fiz后才说:“今天我从老大的态度里知道,他果然是被唐明德要挟,Betty在唐明德的手里。你还记得她吗?明及湾见到的那个浪蹄子,哦算了,不说她浪蹄子,就那个漂亮女人,金色卷发,颜好身材棒。”
“记得。”
“她竟然和老大在一起了,但是怎么在一起的,Fiz也不知道。他们后来还是一个小组的人呢,竟然都没看出来,一定是Fiz太瞎,那家伙是个纯的直男。”苏星九说起八卦来很有兴头劲,“他们俩回国没带Betty,我估摸着搞不好那会,她就给唐明德抓了。老大他可真行,能忍那么久。”
池弈骁对这些事的兴趣不大,再次奔向他想要知道的重点,“Fiz来做什么?”
“帮我啊!”苏星九道,“Betty在唐明德手里,我自然要跟他好好计划一下把人救出来。而且老大不能参与,唐明德是只老狐狸,搞不好会找人盯死他。”
“我不同意你去。”池弈骁断然说,“我会另外派人去。”
苏星九从床上直起身,用惯常的手法跟他撒娇,一边摇他壮实的胳膊,一边把嘴凑在他脸边,“我和Fiz很靠谱的,一定没事。我们俩不是盲人骑瞎马,Fiz有收集到足够的信息,根据我的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