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灯光的房间内,女人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没有睡着,因而十分确定刚刚记起的那些都是她失落的回忆。
Emmmm……她那时候那么野的吗?
苏星九蓦地佩服自己。
只是一些纸上谈兵的教学,就敢穿上降落伞包从飞机里往外跳,飞到一半倒还挺坦然计算到人之将死,落地后先哭,让池弈骁没处撒气,反手又是激吻,抚平一下大家受伤的小内心……
骚操作太溜。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看了眼钟,还只是凌晨一点。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被她扔下去的枕头,她朝它盯了会,走过去捡起来,把它放回床上,她也躺在床上,头埋进枕头,是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香根草夹杂一点烟草味,还有旅馆洗漱用品的清新。
苏星九低低地笑起来。
她找不到开心的缘由,只是很开心。
乐了一会,感到这种抱他枕头的行为过于猥琐,她回到自己的地铺,开始梳理已知信息,同时,她用手机查了一些新闻和说法,心里有了点眉目。
池弈骁给她的任务和Tech不同。
Tech是个佣兵学院,下任务的目的很简单,为了学校和利益。池弈骁则不同,他下任务的目的可以千奇百怪,哪怕就是来明及湾转转,带一盒寿司回去给他吃,都有可能。
如果她想的没错,这次来明及湾,他给的拍照任务肯定不会是拍照并公布,呼吁大家保护海豚。
她所在的川岛国有四百年的捕鲸历史,这种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的事情,在他们这里是一种传统。况且,他们捕鲸的对象物种确实不是濒危物种,因此川岛国与世界捕鲸协会的矛盾,几十年来一直存在。
世界捕鲸协会是一个非营利组织,它具有某种程度的对国家的约束力,曾颁布禁止捕鲸的公约,又是一个多国联合的利益团体。
但从川岛国的角度来说,捕鲸不仅是传统,还是川岛国政府的一项巨大收入来源。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矛盾只能协调,无法消弭。
明及湾的特别之处在于,每年太平洋暖流上升时,这里会有巨多的海豚游过。因此在每年九月开始,明及湾的渔民会进行海豚捕猎与猎杀。活的,品相好的,送给各大海洋馆;死的就用来做海豚肉。
为此,全世界有许多自发的组织和“游客”前来,谴责并偷拍,企图阻止这里人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这是本烂帐。
从苏星九的角度来说,她谁都不想帮。
海豚很可爱是没有错,它有智慧有感情,可其他生物没有吗?吃羊吃牛的时候,也没见人叫唤。世界捕鲸协会和西方各国要求这边的渔民停止捕猎,那有没有提出如何维持这些渔民的收入和生计?如果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落在川岛国政府头上,西方国家的要求显然就是不知疾苦的圣母病发作。
而明及湾的渔民呢,她也看不懂。
海豚好好的,捕猎之后送给各大海洋馆,本是一条利益链。但为什么非得杀了它们?海豚肉这种产品不仅不能明确标出品名,售价也和普通鱼类差不多,比一只活海豚,利润低太多了。但他们为什么还要坚持杀海豚?
可能性隐约只有一个。
活海豚的需求在某个范围内是会达到饱和的,海洋馆运营、海豚养殖和训练需要成本,活海豚的输送就差不多定量下来。而每年游过的海豚那么多,本着不杀白不杀,杀了还能做腌鱼肉的利益之心,渔民选择杀戮。
谁也不会嫌钱多是不是?
这两方,哪一方都让苏星九没有好感。她想起白天池弈骁说的,“有些财,取之有道。”
她眼睛一亮,池弈骁说的一定是那些死海豚肉的走向!
思路顺了,她就舒心了。
看了会电视,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把Betty的地址和电话誊抄到另一张纸上,再把那张新纸反复揉皱又摊开,使它看起来颇为沧桑。准备就绪,她背起相机,调整情绪,气冲冲往外走。
服务员趴在前台睡得迷迷糊糊,见到她背着相机,立刻警觉地起身,“这位小姐,你准备去哪?”
他看到女人微红的眼睛,一张皱巴巴的纸被拍在桌上,“这个地方在哪里?告诉我!”
服务员看到纸上的内容,明白过来,“呃,这位小姐,你这会过去……”
“不行吗?”苏星九冷哼,“捉奸要在床,现在这个时候,搞不好那对狗男女睡得真舒服,我给他们拍点照片,让他们出出名,不行吗?”
服务员听得浑身一抖。
这智慧!
他给她指路,她不去,凌晨起床去捉个案发现场,太狠了。
昨天还说那位男士有福气,这福气可真大发了,服务员咽了口口水,“这位小姐,你……不怕暴露你男友隐私?”
“隐私?”苏星九阴恻恻地笑,“要脸的人才有隐私。他脸都不要了,谈什么隐私?我没有直接找个外科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