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朗气清,暖阳温软,一缕晨光透过木窗棂,洒进房间里,散落在床上的两个人身上。 段樾和元恒在床上横躺着睡了一整夜,段樾没抓到枕头,便直接把少年当成枕头一把捞了过来,枕在了脑袋下面。 元恒一条胳膊被她压得已经没有知觉了,但他依旧甘之如饴,不愿意把她推开。 就在这时,“砰砰砰”几声粗鲁野蛮的敲门声,从外面传进来。 正睡着的段樾被猛地吓了一个哆嗦,惊得立马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少年放大的俊脸。 他应该也是刚醒,一双睡眼惺忪,半眯半睁,眼尾狭长,氤氲出一条线,勾出一抹邪肆。 一夜未见,少年下巴上竟冒出了青黑的小胡茬,看得段樾的视线微微发愣,她的元恒要长大了。 “长锦……”元恒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段樾,不由的呼吸困难,浑身的肌肉开始紧绷。 蓦地,下巴被人用手指腹轻轻柔柔的碰了一下,好似一股强烈的电流,从那一小块地方迅速扩散开,蔓延到四肢百骸。 “小元恒,你长胡子了!”段樾像是发现了令她十分惊奇的事,眼中都透着兴奋的光。 闻言,少年耳根微热,“我……我早就长了……” “嗯?你背着我偷偷刮了?”段樾拧眉道。他该跟她说一声的,她也好指点他一下,让他不至于刮伤自己,再者,也算她这个“大哥”和“父亲”当的比较称职。 “长锦外面有人,先起来吧!”元恒刻意的回避段樾的话,他可做不到像段樾那样非常坦然而单纯的讨论关于胡子的问题。 这是少年隐晦的心思,和女孩子缝织肚兜一样禁忌。 段樾这才发现她的姿势有点奇怪,她竟然枕着元恒的手臂和胸口睡了一夜。 她一起身,元恒也跟着坐起来了,只是他的胳膊僵麻了,稍微一动,就跟针扎一样,尽管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还是被段樾瞧出了点端倪—— “是不是我把你的手臂压麻了?”段樾暗自羞愧。 少年咬牙忍着,硬是扯出来一个笑意,“没事。” “砰砰砰……” 扰人清梦,惹人烦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还一下比一下响。 其中,还夹杂着闫老大扯着嗓子的嚎叫声,“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派人直接撞门了,快点出来……” 段樾没睡醒本就不舒服,再加上他如此聒噪的声音,直让段樾火气冲头,她穿上靴子就冲过去把门打开了,“你嚎什么嚎,一大早都不让人安生,有什么事不能等我们睡醒再说吗? 信物又不会自己长腿,还能飞了不成?!” 闫老大被她这一番话差点给训斥蒙了,险些就要低头认错,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 他才是邹城的老大! 这两个人是要看他眼色活着的! “敢这样跟老子说话,你活腻歪了是不是?你再说一句,老子非一刀砍了你不可!”闫老大说着就把腰间的弯刀给抽出来了,表情凶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