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两个军医叫到帐中,向他们询问情况,“是何病症?何时可愈?” “回将军,士兵所患之病,是最普通的湿热之症,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们常年居住在干燥冷寒的京都,突然来到闽江这湿热之地,不能适应,水土不服也属正常……”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好?”段樾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邺城周边的五个城池大县都已经被揭竿而起的反贼攻陷,接下来,他们要打的,无疑是邺城。 四处都是虎视眈眈的豺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人,他们绝对不能有半分懈怠。 到闽江一带不足一日,就折了近百人。而她所带兵马,不过三千。 若此病症拖延下去,不等敌人来打,他们自己便会人心惶惶,成一盘散沙。 到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两军医对视一眼,斟酌说道:“将军,这……这就要看他们的身体了,一般来说,七日便能彻底调整过来,若是他们适应能力强,再加上药物辅助,两三日应该没太大问题……” 闻言,段樾拍桌而起,沉声道:“别说七日,就是两三日也不行,本将军等不起!万千灾民也等不起!” “你们出去,和太医一起去想办法,本将军最多等你们到明日傍晚,若他们还不能恢复过来,你们几个,都别想安生!”段樾面容冷肃,向他们施压。 大敌当前,生死关头,刻不容缓。 军医一脸愁容,“将军,此事真的……” 段樾打断他的话,掷地有声道:“有时间在这里同我讨价还价,还不如尽快去想想办法。” “是,将军,下官这就去想办法。”军医不敢再说,弯腰退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气温也越来越低,哈吐出来的呼吸,立马会变成白色的一团雾。 此地一面有密林,一面依山。 还未到深夜,山里的瘴气便开始像网一样,往这边密布,显得树林格外阴森可怖,暗空不见星光。 士兵们架起火堆,几个人凑在一处,稍微祛除了一些寒气。 派去到邺城送信的人回来了,既没有带来援兵,也没有带来草药,只给她带来了一堆“烂摊子”。 邺城城主刁兴说,他苦苦守着邺城,终于把段樾给盼来了,只希望段樾能快些带兵进城与他会合。 还说,他那边的局势是如何险峻,兵力不够,粮草不够,内有灾民,外有反贼,实在是自顾不暇。 他就以这样卖惨的方式,把段樾派过去的人打发掉了。 段樾就是再愤怒,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同刁兴撕破脸皮。 她坐在帐中,仔细阅看这段时间闽江一带所发生的事情,还包括起义势力是如何一呼百应接连拿下三座城池的。 其中荒唐,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期间,军医向她汇报过几次士兵的消息。 他们要么上吐下泻不止,要么晕厥昏迷不醒。 可以说,没有一件事是让段樾顺心的。 她坐在桌案前,疲惫的合着眼睛,用力捏着眉心,以此舒缓身体里那根绷紧的弦。 突然,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