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杀了他们,替那些冤死的人报仇!”陈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双眼睛里噙着泪水,他满腔怒火,已经冲散了理智。 说着,他又要把那根木棍捡起来。 吴仑及时拉住他,斥道:“陈铭,你冷静点!这种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吴仑哥……”陈铭眼里的泪流了出来,打湿他粗糙黝黑的脸。 一个粗鲁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他们都是被人害死的……官府不帮我们……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非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的命……就这么低贱吗?”陈铭哭得嗓音断断续续的,他一边用衣袖擦泪,一边问出自己的困惑。 吴仑知晓陈铭的性子,人是很好的,就是冲动一点,直爽一点。 “你先冷静冷静,官府那么多人,你自己过去,也只有送死的份。”吴仑的声音缓和了几分。 陈铭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指着那片烧黑的空地说道:“难道让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家乡受灾,他们走投无路,这才相互扶持着,一步步艰难的走到了京都。 本以为就要重见光明了,哪曾想,别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戳瞎你的眼。 “不会的,不会让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的。”吴仑低喃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沉甸甸的坚定。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少年,开口道:“敢问小公子尊姓大名?” “元恒。”少年回答道。 “元公子小小年纪,就明这般事理,还有一身好功夫,让我很敬佩。 我叫吴仑,今日提点之恩,他日若还有缘再见,我定请公子喝一壶好酒。”吴仑不顾手臂上的伤,冲元恒一抱拳。 “我们定会再见的。”元恒的话里有话,但他并未多做解释,只是从腰间拿出来一些银子交给了陈铭,还交代道:“去镇上找个好点的郎中,他身上的伤不能耽搁。之后,若你们无处可去,便回闽江吧!万事都要静待时机,切莫心急!” 这番话一说完,少年就转身上了马,绝尘而去。 陈铭拿着装有银子的小布兜,有些茫然的转了转眼珠,“吴仑哥,他在说什么啊?” 吴仑望着元恒的背景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低头扯了下嘴角,语气爽朗带笑道:“他说,要你带我去镇上找郎中。” 陈铭立马被点醒,“哦哦哦,对,吴仑哥,我们现在有钱了,我这就带你去镇上找大夫!” 他急忙搀扶住吴仑,带着他往镇上走。 …… 微风抚柳枝,嫩芽初生。轻云遮圆月,白光微露。 冰雪融化,春回大地,暖意渐生。 段樾的房间里,那处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个花瓶,里面原本插着几支梅花,此时,已经被鹅黄色的迎春花代替。 小小的花朵,在夜里悄悄的散出几缕芬芳,暗暗探知床上人儿的梦。 段樾的身体躺在木板床上,梦里的她,却回到了多年前的一日。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是三月初八,她人生中第一次打了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