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少年只吝啬的说了一个字。 茹娘又撇了撇嘴,免不了,还得把消息完完全全的告诉给元恒。 “闽江河堤崩溃,洪流肆虐,整个河西一带,百姓家园尽毁,死伤无数,今日,已经是第八日了。” “周边城池里的官员,有什么行动?”元恒问道。 “他们能有什么行动,简直是一群又肥又壮的大老鼠! 平日里想尽办法搜刮百姓的余粮,偷偷增加赋税,连个芝麻大的小官,都吃得油满肠肥的。 到了关键时候,一个比一个不顶用,一个比一个怕死,别说开仓放粮了,就连一把米,一把谷子,都不舍得往外洒。 小官攀附大官,大官维护小官,竟把百姓的生路阻得严严实实的,他们想告状,都没有人敢接他们的状纸。 有人想偷偷上京告御状,让皇帝给他们主持公道,路还没走一半,就被人给弄死了……” 茹娘唉声叹气的说完了这一番话。 小小的人儿,沉浸在了凄凉和悲伤的情绪里。 “死了好。”元恒说道。 茹娘一听,有些气急,“你这人,心是铁打的吗?!” 元恒看她一眼,不与她多说。 说不明白的。 反正在他眼里,怀着希望死去比彻底失望后再丢掉性命,要好千倍万倍。 元恒进屋写了一张纸条,随后交给茹娘,“将它传给你爹,看到后,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茹娘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简单的几个字,却足以使她浑身的血液冰凉。 “我说错了,你的心不是铁打的,是万年的玄冰的做的……你这个人,真的是太狠毒,太可怕了……”茹娘难以置信的看着元恒,嘴唇哆嗦着说道。 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本是鲜衣怒马的好时候,怎的,偏偏心这样黑?! 他竟然让她爹帮那些官员隐瞒河西水患的事,说是最迟,也要瞒到正月十七。 十几日的光景对平常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些灾民来说,就是他们的命啊! 十几日,要死多少人? “我与你,说不明白。”元恒将纸条从她手中夺过来,径自绕过桌案,从暗阁里拿出来一只木雕的小鸟,他把纸条塞进鸟肚子里,走到窗户边,正准备把木鸟放飞,茹娘就伸手挡住了窗户,试图阻止他。 茹娘神情严肃,“怎么就与我说不明白?我和其他那些只知道三从四德的女人又不一样,你说啊,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听懂的!” “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元恒不胜其烦,厉声道:“走开!” 茹娘怕他,她觉得这个男人太冰冷了,像条毒蛇一样。他一点也不像她爹说的那样,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他就是残忍! 而且,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她突然有些能理解,她爹爹说的那番话了。他说:等你有一日,看到万万人死在他手里,还觉得他好,就能嫁给他了。 “你一点都不好!”茹娘有些崩溃的叫道。 “你说的对。”元恒拨开她的手,把木鸟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