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仪忽然脑子里一阵紧张,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九色洞里的那只人俑是从哪里来的? 阿沐旦在石室里用最大的那只铜鼓压住洞口,一直没有移动过,所以上面不会有人俑进来。 这里堆了十几个无头尸体,头颅被阿沐旦拿到上面埋了起来。阿沐旦既然杀掉了十几个人,为什么还留下这一只人俑?说明人俑是后来从木墙对面钻进来的。 为什么用这么重的木墙把船分成两半?即便是僰人十四兄弟都在这里,也至少要堆砌一小时才能完工。难道木墙后面的东西,比砍掉十几个人的头颅还要恐怖? 韶仪想到这里,感觉脑门上出了一阵冷汗,就伸手去擦。刚抬手就闻到指间一股腥臭的味道,他刚想蹭到裤子上擦一下,上方又滴了一股粘液下来。 韶仪用手电抬手一照,见到头顶的洞壁上像一片瓜蔓一样,枝叶间挂着七八只紫瓜,体积有人头大小,韶仪惊呼一声,地上趴着的众人也忙用电筒照上去。 这些“紫瓜”在灯光的刺激下,突然爬动起来,迅速调转身体,身体围成一圈,把屁股对着外面。看起来像是带着秧子,被砍掉了一半的紫萝卜。 “这……这是刚才那些里氏盘腹蛛,为什么这样巨大?”李教授颤声说道。“它们性喜凿洞,不会主动攻……” 话音还未落,这些蜘蛛像是课堂上那些拿捏准确的捣乱学生一样,喷出一阵蛛丝落在众人脸上,几人慌忙躲开,只见那些蜘蛛尾部附近的洞壁上被喷了一圈粘液,这些蜘蛛屁股印章里伸出几对螯爪,扒拉粘液下的岩石,很快把洞壁挖了一圈小坑出来。 这时众人才看见洞顶全是这样大大小小的坑,应该都是这些蜘蛛的杰作,那些粘液居然有这么强的腐蚀性。 叶浪见蜘蛛并没有攻来,只是在虚张声势,就指着它们滑稽的屁股笑道:“这些大肚子一边退一边撅屁股乱敲,像不像退堂鼓鼓手。” 韶仪不理他的讽刺,见到这种蜘蛛的御敌策略,惊叹道:“它们屁股厚实可以当作盾牌,中间又能伸出武器来攻击,攻防兼备,简直是个小型的马其顿方阵,还好它们对扎人没兴趣。” 韶仪一转头见叶浪没了动静,看见他回到了那堆金银边上,正兴高采烈地向那堵木墙走去。 韶仪想起刚才的疑惑,耳边好像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一看整堵墙正在慢慢悠悠的晃动,木墙的那些小缝隙后面,露出无数影影重重的黑压压的人形,韶仪浑身寒毛直竖,抱着绳子嘶喊道:“快——回——来!墙那边有东西要过来了!” 说着转身奔到刚才滑进来的甬道洞口,上面滑辘辘的没有着手的地方,一时间不可能再爬回去。就助跑着向船侧跑去,飞身脚踹那些被横木堵住的栅栏口,李教授说这是船底的士兵摇橹的地方,希望没有那么结实。 众人也着了慌,这时看到木墙的顶端,已经密密麻麻地趴着黑影,木墙马上就要塌了,都在跟着踹边上的缺口。 郑南见到地上有把不知是谁留下来的铲子,就抄起来用铲口劈了一阵,砍了个缝隙把铲子塞进去撬,横木很快就断了,但是船舱里装满了碎银子,像流沙一样,一时间根本流不完,也停不下来。 韶仪和他两人站在银子堆里,一只铲子一双手往外扒,生平第一次尝到银子多的坏处。。 叶浪像是怔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地抬头看着那些要翻墙过来的丧尸,韶仪情急之下把铜鼓甩了出去,砸着木架从顶端滚了过去,那些影子只是抬头看了一下,又继续爬着木墙,朝这边挤进过来——韶仪才想起了,铜鼓被包在猴皮大衣里,哑的。 不过叶浪被他这一丢,惊得回过神来,喊一声“妈呀”,转身就跑。那些丧尸闻到人气,就蜂拥一样猛扑,那堵墙终于轰然倒塌。 张璟和李在砸船头另一侧栅栏,由于银子都在流向另一边,这边就空了很多,受力小,一会就流完了,再用手扒拉几次,人就能钻进去。 张璟赶忙喊人过来,郑南最灵活瘦小,就让他先钻进去,然后再把几人一个一个地拉进去。 舱底肚子甚大,底部是一格一格的座位,打仗的时候下面的士兵可以手脚并用,腿脚踩橹,手臂通过那些栅栏放箭。大家找来几段木橹堵死洞口,这些木橹浸过桐油,重量很轻又坚固异常,应该没有塞金银进去,拿着做武器很合手。 几人喘息着打开电筒,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舱内的一堆金山银山,就像是置身阿拉丁山洞的宝库一样。 古人把金银称为黄白之物,现代人很少有机会直观地感受这种东西的冲击。叶浪刚才看到黄灿灿的黄金,就如梦身在云端一样。黄金引起的原始冲动,甚至和财富没有关系。它和钞票、性、购买力、权力都不一样,简直像烈性毒药一样简单直接,不经思考和允许,直接刺进人的大脑中枢。 众人陶醉地看了半天,脸上发着各式各样的光芒,好容易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看着船舱里面的空间,没人见过这么大的木船,叶浪家附近有个海员学校,小时候他俩经常偷偷爬到那艘废弃的教练船上去玩,就指着给大家解释龙骨,翼板,副翼板,腰板等等。 不过这个船舱结构简单,除了木头就是金银,李教授说这船身的木头里也可能是装了银锭,制造的时候就不是为了出水,而是掩埋财宝做的一个伪装。 众人不敢大声说话,看着堆在船舱中间的那堵墙边上还有大量木材,应该是堆墙剩下的。叶郑两人在小声商量着策略,把木橹绑起来作为支撑,横着塞到这堵墙中间,然后用木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