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浪和韶仪像两条死鱼一样仰在船板上,韶仪觉得眼睛又痒又痛,耳朵里嗡嗡直响,像是生了重感冒。叶浪褪了潜水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摔倒在地上,韶仪睡在地上,手指着叶浪的胸部瞪大了眼,不知为何,叶浪面前两坨胸大肌像注了水一样,挂在胸前晃荡,鼻孔还流出两行血。 韶仪扶着地,喘气笑道:“我说,你大爷的……造型太性感了吧,把自己鼻血都浪出来了,哈哈哈。” 这时候那个陌生人从驾驶舱走过来看了叶浪一眼,转头冲着前方喊道:“加压舱,氧气,这人要不行了。” 叶浪见状看着韶仪,露出有气无力的苦笑,韶仪立刻紧张地跳起来,跟着陌生人一起把他抬到后舱,对方拉开墙壁上一个红色把手,露出一台胶囊形状的机器,把叶浪抬到台子上推进去,套上氧气面罩,然后盖上盖子,数着手指调整机器上的按钮。 韶仪隔着圆形的透明窗口,看着躺在里面的叶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陌生人,对方说了一句:“潜水病,40分钟之后叫我,说完就进了后仓。” 韶仪看见角落有个冰箱,打开看见里面放了不少药,翻出一瓶啤酒,躺在椅子上喝起来。他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沉船里没有想象中的古董,贺老板连人带船消失,海上打捞船又恰好出现,船上工作人员除了穿潜水服的,还有穿危险品防护服的官方人员,沉船玻璃器皿里诡异的不明生物,还有神秘的音乐幻觉,当时从沉船里冲出去的应该就是这个陌生人,这艘游轮又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他想得头昏脑涨也没有结果,这时候听见胶囊机器“嘟嘟嘟……”地叫起来,指示灯在闪烁,韶仪跳起来要去叫人,只见那个陌生人走出来,打开机器盖子,叶浪自己摘下氧气面罩,从台子上坐起来,赶忙低头看了看胸部,好像小了一点,尴尬地跟那个陌生人打招呼感谢。 那人也不说话,翻了一下他们丢在地上的潜水服,然后把韶仪带出来的那只包拿起来,在灯光下看了一下锁孔,又放到桌子上,抬头望着两人,用很生硬的普通话问道:“两位,是哪条路上的?” 韶仪看到眼前一张非常年轻俊秀的脸,清澈的眼神里露出迷茫的疲惫之色,嘴角棱角分明,说话时没有一丝波澜,约莫二十四五岁,只是腮帮处一条血红的疤痕,加上发达的咬肌,给人一副凶巴巴的印象。韶仪听了他的问话不知怎么回答。 叶浪这时像小说里被搭救的受伤侠客一样,站起来扶手说道:“我们兄弟俩是受人之托,多谢救命之恩。” 韶仪听到噗嗤一笑,说我叫箫韶仪,是酒吧打鼓的,他叫叶浪,在房产黑中介专门坑人。我们喝了点酒,就到这来了,也不知道应该算是哪条路。 这人听罢摇头:“原来是两个愣头青。”又对着前舱说道,“阿九,用自动巡航,这个包要你来弄,锁子开关是药剂,滴进去就没了。” 韶仪想说这是自己带上来的东西,看了眼叶浪,只见他拄着肘,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只包,像只思考的猿人。 这时驾驶舱轻轻走出一个人来,穿着一身赛车手的紧身服,披着长长的头发,中间一缕用块酒红色的布扎了个玫瑰结,韶仪看到这朵花想到馄饨,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 只见这叫阿九的姑娘莞尔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两只黑漆一样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扫了一下,顿时给苍白的船舱里带来了暖意。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铝盒,拿出一只针管,用打火机烤了一下,从那只包的锁孔里伸进去,抽了一下,然后拔出来,又把针管注射器里的东西滴到颜料盒子一样一个一个的格子里。 韶仪长大嘴巴,惊奇地看着其中一个盒子里透明液体的颜色变成绿色,她从又像久经训练的护士一样,麻利地从绑在腰上的子弹带一样的布袋里选了一支药剂,重新换了一支注射器吸出,注入刚才的锁孔。 很快包的锁孔处冒出一阵白雾,一阵酸味传了过来,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扣弹出的声音。 韶仪和叶浪看傻了眼,叶浪叫了一声:好手段! 两人禁不住鼓起掌来,就想凑过去去看包里的东西。 那个年轻人一直坐在那喝水,看着前方的江面,这时站起身说了句:别动手。 说着拿起地上的鱼叉,小心地把那只包拨开,众人看到里面只有一份土黄色的文件夹,边上放着一只约莫十厘米高的暗红色人俑。 那个长得像安妮海瑟薇的阿九戴上手套,拿起文件飞快地翻看起来。叶浪看到文件抬头的一行大字,只认得極秘两个字,其他都是不认识的日语,就小声对韶仪说道:“这是日本鬼子的东西,难怪这么变态,还搞了人体蜈蚣出来。” 阿九抬头看了看他们俩,把资料丢到桌子上,对那个人说道:“还是之前的那些。” 叶浪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心想这对诡异的男女高深莫测,这船也玄乎,跟个科考船似的,杀人越货的装备一应俱全。这女人又懂日文,八成是个日本间谍,根据谍战片的经验,灭口只是时间问题了,就朝韶仪一直努嘴使眼色,谁知韶仪盯着那尊人俑,无知无觉像是着了魔一样。 叶浪等不及他,就扭扭捏捏地向海瑟薇问道:“阿九小姐,我们哥俩明天还要上班,能不能前方找个地方给我们下船?下次到上海我请你们吃南汇水蜜桃。” 那位阿九噗嗤一笑,转头对那个男人说:“到前面停下吧,这两位明天要上班哩。”又告诉叶浪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再做几次增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