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要说最淡定的就是何平了,只不过说他淡定,倒不如说他被吓傻了,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他还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发直。 赤脚郎中过来看过了之后大家才从张氏的我卧房里出来,见何平还坐在原来的位置,颜正茂担心地上前,手在何平眼前晃了几下,又摇了两把,才把何平的魂给唤了回来。 只是他的样子实在不算好,看得大家担心不已。 “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可不能再倒下了!我们必须去讨公道,大伯娘敢这么算计我们家,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周氏一脸气愤,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家里要说最讨厌何美娘的,非她莫属了,而且受张氏影响,她跟何顺一家关系也不怎么样,总觉得那一家子都是会钻营的,一个不妨,就会被算计了去,没想到千防万防,原来人家早就把他们家给算计了! 何平望向颜正茂,眼中有着深深的哀求,嗫嚅道:“正茂,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们可有证据?” 颜正茂点点头,彻底掐断了何平心中那一丝丝侥幸。 “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也不敢过来说这件事情,事实上我家小弟快要成亲,对方就是桃花村陈家的闺女,陈家的花奶奶是桃花村有名的接生婆,当年赵芬芳嫂子生孩子就是她接生的,我们特地问了花奶奶,她说了当时孩子的一些身体特征,全都跟二姨子对上了。 只是这样我们也不敢直接相信,又去套了赵东水的话,当年赵氏就是找他帮忙卖掉孩子的,一坛子马尿下去,赵东水把什么都说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赵氏对二姨子特别疼爱的缘故,毕竟二姨子可是她亲侄女,娘家唯一的孩子。” 虽然这些话有些残忍,颜正茂还是狠下心肠全都告诉了这一家子,不管怎么样,长痛不如短痛,只要何家人接受这个事实,等他们缓过劲儿来,事情就好办了。 何忠仁紧紧咬着后槽牙,额头青筋暴起,听完便转身进了杂物间拿着一把镰刀往院门外冲去,颜正茂吓得赶紧上去拦人,何平几人也追了出来。 “站住!”何平大声一吼,“你想干什么去?” “爹,我要去杀了那个黑心肠的贱妇!我要她还我亲妹妹!”何忠仁眼睛瞪得老大,不瞒血丝,再配上那狰狞的表情,周氏都被吓得不敢靠近。 颜正茂正紧紧锁着她,劝道:“大舅子,这件事情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你现在杀上门他们是不会认的,万一你不小心伤了人,可就落下了把柄,到时候我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你还怎么讨公道?” “你听听,正茂说的就是我的意思,还不赶紧放下镰刀进屋去!”何平见何忠仁不动,干脆上前夺过镰刀,不给何忠仁反抗的机会。 两个时辰之后,张氏终于幽幽转醒,见屋子里只剩下周氏一人,挣扎着就要起来。 周氏赶紧上前扶住张氏,“娘,郎中说您气急攻心,火气大,醒了会头晕,您可要小心一点。” “我没事,扶我去堂屋,我要见你公公。”张氏虽然觉得天旋地转,仍是坚持要出去。 周氏无法,只好把人扶出去。 经过两个时辰的沉淀,大家都冷静了下来,只是何平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大家便沉默着一言不发。 张氏进门直接看向何平,眼中闪着决绝的疯狂,“当家的,我要赵氏那贱人不得好死!” 何平被张氏的神情唬住了,一时间仿佛失声了一般,竟是答不上话来。 “娘,你怎么出来了?郎中说你要躺着,走,我扶你回屋去。”何氏上前便要带张氏离开。 张氏却是纹丝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何氏问道:“你们可有查到你二姐的下落?” “这……”何氏语塞,只好求助地回头望向颜正茂。 颜正茂叹息着起身,好声好气地劝道:“岳母,您先过来坐吧!您有什么疑惑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您,我也明白您心中的恨,这件事我们是一定要讨回公道的,您先稍安勿躁。” 张氏素来信任颜正茂,再加上颜正茂为人处世极有章法,是以他这么一劝,张氏还真就听了进去,任由周氏扶着坐到何平的身边。 大家安静下来,颜正茂松了一口气,建议道:“岳父岳母,这件事情其实我早就想过了,我们要讨公道自然不能蛮干,而且现在这个事情还牵扯到何美娘,还有,冯成如今还在牢房里,冯家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跟何美娘脱离关系。 所以这件事情私了是不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府衙状告赵芬芳,陈家跟我们已经是姻亲,我们去请花奶奶做个秘密证人不是什么问题,还有,可以故技重施,引赵东水再把事情说一遍,让他画押,只是这事可能要花点银子去打点关系请府衙的衙差帮忙。 银钱方面我们来想办法,只要有花奶奶和赵东水的证词,就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定赵氏的罪了,剩下的两成,只要知府大人看到何美娘和赵氏,再对比你们一家子的长相,这两成就能补上了。 而且这件事情还牵扯到赵氏的嫂子,想必到时候知府也会派人去抓人,正好当年涉事的人一个也别想逃掉!” 颜正茂有这个想法还是在赵东水酒后吐真言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赵东水。 要是现在张氏直接上门去找赵氏对峙,赵氏就有时间给娘家的人送消息,要是赵东水跑了,他们上哪儿去寻找这么重要的证人! 张氏听完,不等何平开口,直接答应了,“好!这件事情就听你的,你要我们怎么做都行,我没别的要求,就要他们全都得到报应!” “还有,你们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