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茂,你说怎么办?这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陈喜庆皱着眉头,显然对赵东水有些嫌恶。 颜正茂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会儿讽刺地看着一滩烂泥的赵东水道:“也不知道这赵芬芳怎么想的,竟然会找这样的酒鬼做这种阴私勾当,难道她就不怕赵东水酒后吐真言?” 陈喜庆叹了口气,“他这样子我也看不上眼,不过这赵东水以前不会像现在这么离谱,那个时候他爹还没死,有人压着,再加上他一直在外面玩乐,认识不少狐朋狗友,赵芬芳除了找他帮忙,还真找不到其他人了。” 也只有赵东水这样认识三教九流的人才能替赵芬芳找到合适的买家。 颜正茂唾弃赵东水,闻言便木着脸不再多问,划着船原路返回,将两人送回桃花村,尔后调转船头直接去了府城,连家都不回了。 府城的港口之前因为闹出人命还萧条了一阵子,过了一个春节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也没人再议论那件事了,鱼市里已经有渔民在卖鱼了,不过价钱高,这会儿东阳湖上的冰块还未完全消融,渔民捕鱼费劲,量也少,鱼价是秋天那会儿的一倍,一斤鲜鱼已经卖到四十文钱了。 是以鱼市里出入的都是些大户人家采买的下人,或者家境比较富裕的人家,一般百姓这个时候不会往鱼市走。 颜正茂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快速穿过府城中央街市,问了好些人才找到所谓的雨花巷。 那雨花巷在府城的另一个方位,这里居住的都是些干见不得买卖的人家,庭院深深,巷子外静悄悄的,隔着一道墙的院子里却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尤其是这附近还有一间暗娼馆,所以很少有正经人家到这样的地方,除非是有正事,例如采买下人。 颜正茂依着路人的指引找到丁伢子家,她家虽然也是高墙大院,却跟其他人家不一样,大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关上。 颜正茂敲了两下门,没人回答他,他只好鼓起勇气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有人在吗?”颜正茂喊了两声,一端着茶盘的小丫头出现林廊拐角,怯生生地问道:“您有何事?” “哦!我找丁伢子?这里可是丁伢子家?”颜正茂见是小丫头,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小丫头点点头,“您可是来买下人的?” 颜正茂想了想,回道:“我要先见见丁伢子。” 那小丫头闻言,扭头快速跑了,没一会儿一个五十来岁,梳着光亮发髻的妇人便出现在颜正茂的视线中。 “听说你要见我?你是……”丁伢子上上下下打量颜正茂,看他面生,穿得普通,不像是买得起人的,便不是很热情。 颜正茂知道打听事情的规矩,当即笑着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吊一百文的银子塞到丁伢子怀里,低声道:“丁婶子,我这不是有点事情像向您打听打听,您放心,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丁伢子拿到一百文钱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又听颜正茂要打听的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觉得没什么紧要的,便干咳了一声,朝身边的小丫头吩咐道:“带客人去前厅。” 颜正茂跟在小丫头身边过了林廊才到意见敞亮的大房间,小丫头给他上了茶便离开了,没多久丁伢子才姗姗来迟。 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客人特地上我这儿来是想打听二十几年前的什么事?事先说好,若是涉及到大户人家的事情我可不会说,而且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也太久远了,我可不一定想得起来。” 颜正茂可不信丁伢子的鬼话,从刚刚一路上打听来的消息他就知道这丁伢子不是什么好人,手里头的人来路有好些都是见不得人的,卖出去的地方也有好些都是不能说的,这样的人手里头怎么可能没一本账,即使她真的忘了,只要她有心,就一定能想得起来。 “丁婶子,我问的事情对您来说还真不是个事,就是想向您打听一个孩子,一个二十几年前刚出生就被您买下来的女婴,您放心,要是您能告诉我们那孩子的下落,我们必定重谢。”颜正茂再次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却没有直接给丁伢子,意思很明显。 丁伢子在看到那一两银子的时候眼中精光一闪,整张老脸笑开了花,有商有量地问道:“你说吧,你想问的是哪个女婴?我这里每年收进来的女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你要是能明确提供孩子的信息,我或许可以帮你好好想想。” 颜正茂立马正色道:“就是二十五年前您从桃花村一个叫赵东水的人手里买过去的女婴,应该在七八月份,您可有印象?” “赵东水?我想想,客官您先坐着喝点茶,我去去就回。”丁伢子压根想不出这女婴是什么情况,安抚好颜正茂后立马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房间的一处暗格里搬出一个木箱子,打开木箱上的铜锁后,里面放着三十几本账本。 丁伢子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记录二十五年人口买卖的记录,只是越看丁伢子的眉头越皱越深。 等她回到前厅的时候,对上颜正茂期盼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嘴巴吧唧了两家,这才讪笑道:“客官,我刚刚认真想了,您说的这孩子我还真有点印象,只不过……” 丁伢子咬着牙,目光游离,显然不知道从何讲起。 “丁婶子直说无妨。”颜正茂被她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坐都坐不住了。 丁伢子纠结了一下,无奈地叹息道:“客官,这孩子卖去哪儿我还真就想起来了,可问题是那户人家……那户人家十年前出事了,阖府被抄,所有人都被押解到帝都去了,连家里的下人都没放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