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我太远。” 语气稍稍急色,深怕她不见似的,全是不放心。 两人靠的近,酒香萦绕呼吸间,手被握的有些疼,可沈千寻看着靳牧寒,失了神。 他的额头与眉骨连接出一种赏心悦目的起伏,那双眼的轮廓,漂亮深远,对视时,沈千寻心尖儿微颤。 像有块磁铁要把她吸进去沉沦,又似笼了雾,难寻其意。 顷刻间,那一根根,长长浓密的眼睫覆下,再轻轻问:“可以吗?” 难以想象,平时斯文矜贵,情绪起伏不高,永远淡然如水,温柔体贴的男人醉酒会是如此盛景。 缺乏安全感,还黏人。 发现靳牧寒这一面,沈千寻觉得很新奇,想再深入了解。 “可以。”沈千寻说:“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刚才玩游戏是故意输给我?” 靳牧寒沉默片刻,点头。 因垂眸,谁都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沈千寻想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下棋对弈时不让分毫,怎么到玩游戏喝酒就拼命输给她。 靳牧寒唇微启,沈千寻以为他要回答,谁知—— 他认真地询问:“不是只问一个问题吗?” “……”醉了酒还是人精。 算了。 “走吧。” 两人不是第一次牵手,沈千寻坦然不已,她知自己颇为纵容靳牧寒,或许是因为过于对他声音喜爱,所以爱屋及乌了。 双手温度交缠,渐渐回暖,有发热的迹象。 回到公寓里,沈千寻觉得手心出汗了。她牵着人走到沙发旁,说:“躺会儿,我给你泡杯蜂蜜水。” 靳牧寒还算听话,躺下,只是…… “手不松开怎么给你泡蜂蜜水?”沈千寻轻笑。 靳牧寒眼睫轻颤,似乎不愿意放手,慢慢地,喉结滚动,闭上眼,松开。 去了厨房,沈千寻开始找蜂蜜,因蜂蜜在常温情况下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她没放冰箱,眼下,倒不太记得放哪了。 找了三四分钟—— “在左上角储物柜第二层格子。”身后,靳牧寒微微沙哑的嗓音响起。 沈千寻翻找的动作顿住,她真是…自己的地盘,远不及住小半月的靳牧寒熟悉,有损她沈总的威严形象。 拿出蜂蜜,她一脸若无其事,欲找回场子:“不是让你躺好?” 靳牧寒凝眸,目光紧锁:“担心你找不到蜂蜜。” 得了。 场子找不回来了。 沈千寻从厨房出去,拿过靳牧寒的杯子,拧开罐盖,用汤匙舀了满满三大勺,然后,从水壶里倒出热水,搅均匀。 靳牧寒寸步不离的跟着,喉结又滚了滚,隐在黑暗下的浅眸是难耐的克制,真想抱抱他的阿寻宝宝。 “喝吧。” 靳牧寒接过。 “有些烫,慢点喝。” 一口入喉,过份的甜度在唇齿间蔓延,发腻的那种。 靳牧寒面不改色,整杯喝下。 这是阿寻宝宝给他准备的蜂蜜水,一滴都不能浪费。 然,醉意似乎更甚。 胃,隐隐翻滚,难受。 靳牧寒面色渐渐发白,浑身涌起冷意,他皱了皱眉头,硬生生将不适压下,那股隐忍劲,非常人能忍受。 沈千寻带他回房:“好好休息。” “不行。” “恩?” 靳牧寒声音轻缓:“还没哄你睡觉。” 于他而言,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一件事,沈千寻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受靳牧寒的青睐,人醉了还不忘顾她。 不禁,沈千寻眉眼放柔,唇微勾起:“今晚不用。”她又郑重其事的:“谢谢你,靳牧寒,这些天,我睡的很好。” 他有点失落,没表现出来,道:“那就好。” “不舒服喊我。” 靳牧寒扬笑:“好。” 那抹笑,当真是让人目眩神迷。 有点受不住,沈千寻起身离开。 最终,门关上,靳牧寒恹恹的垂头。他脱了外套,从衣柜里翻找出睡衣去了浴室。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在房里的沈千寻心不太放得下。 刚才靳牧寒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舒服,但他什么都没说。 坐不住,趿步出了房间,转而敲响客房的门。 没有反应。 沈千寻拧眉,手搭在门把上,紧随,门开了。 眼前,活脱脱的美男出浴。 靳牧寒脸上红晕未散,发梢滴着水珠,滑入颈间,没入胸膛。 平时穿睡衣依然一丝不苟的男人,眼下犯了最低级恩错误。 扣子扣错了。 衣摆高低不平,有种凌乱性感的美。 见了,沈千寻倒是从容自若,眼神不挪半分,只问:“怎么还洗澡?” 靳牧寒是醉了,但没有到一塌糊涂的地步。 “会睡不着。” 火锅店染上的味道,还有酒气,没有哪一样是靳牧寒能接受随带一晚上的,更何况,睡的床,被子,枕头,还是沈千寻买的。 靳牧寒眼睛发亮:“是要我哄你睡吗?” 沈千寻说不是,又补一句:“是我放心不下你。” “我很好。”他笑着说。 没看出来。 沈千寻复又提醒:“扣子扣错了。” 靳牧寒:“……” 缓缓地,他的耳朵似乎发红,不自然的背过身,开始解开纽扣,重新扣。 只是手指反应迟钝,没有平时的灵活,解个纽扣,解的满头大汗,于是,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神色染上阴郁。 半响过去—— 沈千寻看不下去了,脱口而出:“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