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比勒陀利亚将承办第九次奥运会,顾拜旦和拉图尔终于放下心头的大石,彻底放飞。
在南部非洲,如果不想工作,只想吃喝玩乐,那确实是人间天堂。
顾拜旦在酒店里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来自小亚细亚半岛的威廉。
威廉这个名字,在英国很普遍,就跟美国的汤姆一样,在小亚细亚半岛却不常见。
关键是这个自称叫“威廉”的人一看就是奥斯曼人,在小亚细亚半岛叫威廉的人不多,多半是假名。
谁还没有点秘密呢,顾拜旦也不刨根问底,最近天天都在下雨吗,顾拜旦没有其他地方可去,酒店咖啡馆成了最好的去处,结果一来二去就和威廉成了朋友,俩人要么在咖啡馆喝喝茶,要么去酒吧小酌一杯,倒也自得其乐。
“南部非洲就是人间天堂,让人流连忘返,我已经这里住了三年,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南部非洲人。”威廉人长得帅,标准的那种地中海老帅哥,发型精致,充满男人味的络腮胡,淡蓝色的眼睛,年龄虽然大了点,身体却管理得很好,并没有明显的发福。
让顾拜旦印象深刻的是,威廉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他接受过良好的礼仪培训,这通常是贵族才有的课程,顾拜旦本人也是贵族,对这些课程很清楚。
“你一直住在酒店,是在这里工作吗?”顾拜旦很好奇,罗德西亚酒店可不便宜,连住三年的话,即便是商务间,顾拜旦也吃不消。
“享受生活就是我的工作——”威廉半躺在沙发上慵懒的挥挥手,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雨雾,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顾拜旦点点头不再说话,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威廉不想说,顾拜旦就不会打听。
有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威廉明显就是这种情况。
贵族阶层中,有一个被家族抛弃的群体,他们也是家族的一部分,但却被排除在决策核心之外,也不能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除了混吃等死,就是一部没有感情的生育机器,威廉多半就是这样。
说白了就是家族花钱养着你,你只要不找事,不给家族带来麻烦就行,最好那远滚哪儿去,别留在欧洲丢人现眼。
南部非洲距离欧洲最远,环境优秀,经济发达,文化娱乐生活丰富,于是就成为很多所谓“纨绔子弟”的首选。
晚上,顾拜旦就见识到了比勒陀利亚的另一面。
这是一个俄罗斯人举行的晚宴,据说还是个什么伯爵,俄罗斯帝国虽然已经覆灭,流落在世界各地的俄罗斯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祖国,新生的苏俄政府又不接纳她们,于是他们就成为这个世界的“弃民”。
准确点说,应该是上个世纪的“遗民”,这是他们这个群体的自嘲。
“在比勒陀利亚有很多遗民,匈牙利人、俄罗斯人、法国人、奥斯曼人——太多了,等会儿据说还有位王储要来,希望你还记得怎么和王储打招呼。”威廉哈哈大笑,他和顾拜旦现在在比勒陀利亚市郊的一个庄园里,据说以前是罗德斯家族的产业。
罗德斯家族拥有的财富,比起某些欧洲国家的皇室也不遑多让,庄园自然装饰的各种金碧辉煌,南部非洲最不缺的就是黄金和钻石嘛,宴会大厅中央的吊灯就是使用钻石装饰的。
货真价实的钻石啊,不是那种使用水晶或者玻璃之类的冒牌货,虽然被用来作吊灯的钻石,纯净度不会太好,但那毕竟也是钻石。
宴会虽然还没开始,已经有宾客陆续赶来。
让顾拜旦惊讶的是,很多宾客穿的衣服,即便是在现在的欧洲也已经被逐渐淘汰,有些女士还穿着上个世纪流行的那种用铁丝把裙子撑起来的所谓宫廷礼服,蕾丝面纱真丝手套比比皆是,项链手镯之类的装饰各种珠光宝气,男士们头上的发蜡之多,蚊子落上去估计都站不住,很多人衣服上都绣有家族徽章。
对于家族徽章,顾拜旦作为贵族肯定也是很熟悉的,罗曼诺夫家族、霍亨索伦家族、哈布斯堡,顾拜旦甚至还发现了波拿巴家族的徽章,也不知道佩戴徽章的年轻人,和鼎鼎大名的拿破仑是什么关系。
这也正常,欧洲贵族绵延千年,世界各地都有贵族分支,成员多如牛毛,顾拜旦不认识也很正常。
“罗曼诺夫是卡尔陛下的弟弟,华莱士是德皇陛下的侄子,阿利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一位来自英国的男爵夫人,世界大战并没有影响到阿利和华莱士的关系,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威廉在宴会大厅的角落里和顾拜旦窃窃私语,这些人的名字多半都是假的。
很明显,这是一个流落在南部非洲的,欧洲落魄贵族的聚会。
发现这一点之后,顾拜旦有点后悔来参加这个宴会。
“看到那个大胡子的家伙了吗,他叫帕特里克,据说是恺加王朝的皇室成员,利萨·汗推翻恺加王朝之后,帕特里克在埃及成立了流亡政府,不过这家伙一直都在比勒陀利亚,整天梦想着推翻利萨·汗,恢复恺加王朝的统治——”威廉嘴角带着冷笑,眼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