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寂静一片,怎么这时回来会这般吵闹,况钟抬头再三看了招牌才敢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这不是万明的声音吗?”还未进到会馆大厅,就听见里面吆喝声一片,沈石良嘀咕道:“这两日不是都闭门不出埋头苦读吗?怎么这时候不抓紧时间温书反倒是松懈起来了,看那得意的样子真相上去教训他一番。对了,好像没看见杨正川和卫文?”
“算了,别管他们。”况钟劝解道:“多一事不如一少事,他闹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
进到会馆,万明上窜下跳嘴里不断的大声嚷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听上去像是在说自己不用苦读就能拔得头筹,夸奖自己的同时还不忘说上几句嘲讽之语挖苦别人。
“哟”这时万明发现进到会馆的况钟和沈石良,阴阳怪气的说明道:“那不是我们的神断吗?你们二位一早不见踪影这是去什么地方公干去了?”见况钟不接话,万明越发得意起来,讥讽道:“有知府大人撑腰何必这么辛苦参加会试,跟在大人后面肯定不会亏待你,只要用心到时候就像对自己家的狗一样,定会少不了你的骨头。”说完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你…”况钟一把拽住将要扑出去的沈石良,低声说道:“随他去,与这种人何必一般见识。”
沈石良被况钟拽住不得脱身,但也不会让万明好受任由这般讥笑,路过茶桌时将一只茶碗抓在手中,趁万明得意忘形笑得前俯后仰之时,对着头的位置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接着就听见万明发出“哎哟”的惨叫声,额头立时开了“花”,摸了摸额头全是血,如此囧样自然得众人哄堂大笑。
见了红,一时之见不知是谁且又被当众出了丑,万明捂着额头破口大骂。
沈石良性子直瑕疵必报,岂容万明这般肆无忌惮的谩骂,站在桌边说道:“是你爷爷我砸的,怎么着。”
况钟暗叫不好,沈石良终究还是没忍住与万明发生了冲突。
“你等着。”万明起身朝这边走来。
沈石良不屑的看着万明,心想着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除了逞口舌之力外一无事处,自己一招就能将其打趴下,等会儿动起手来定不会手下留情。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况钟心急如焚,不担心沈石良良而是担心万明。万明一伙人再三挑拔沈石良早就看不顺眼,积怨已深借此机会沈石良打起来肯定会痛下狠手,如果一不小心失手将万明打死或打残,一时之快是有了但终究还是害了沈石良,这是况钟所不愿见到的局面,此时脑海快速转动思绪如飞,在万明绕过大厅桌子来到两人面前时,总算想出了解决冲突的办法。
况钟没有放开拽住沈石良的手仍然紧握不放,上前一步对万明说道:“万明,动手之前有句话要告诉你,听我说完你再动手也不迟。”
“快说。”万明将况钟推开狠狠的瞪着沈石良。
见此状沈石良想要出手却被况钟紧紧拉住,况钟仍然心平和对万明说道:“按《大明律》规定凡是在会试其间打架斗殴的举子一律不得参加会试且六年内不得报考,更何况你我有约定谁名次低就磕头认输,因为打架便不能参加会考也就意味着落榜,所以你现在先跪下磕头认输然后再和石良比试,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万明听过况钟的这番话后犹豫了,如果是其他理由完全可以不在乎,可关乎到接下来的会试就不得不慎重对待。比起逞一时的英雄而不能参加会试,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你…”万明咬牙切齿的瞪着况钟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恶狠狠的说道:“算你狠。”接着扭头瞪着沈石良说道:“以后别让我撞见,否则定要你好看。”随后拂袖离去。
回到房间,沈石良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茶水一饮而尽,负气的问道:“刚刚你为何要拦住我,别人瞪鼻子上脸找上门了你居然还在忍让,依着我的性子非要将他打得半死不活跪地求饶方能解心头之恨。”
比起沈石良的怒气冲天,况钟则是镇定不少,将周知府给的花名册打开铺在桌上,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杀他的心都有。”
“正是。”沈石越想越来气,拍着桌子说道:“刚才你要是能理解我就好了,现在万明那家伙肯定已经在满地找牙了。”
况钟淡淡的说道:“如果只是满地找牙还好,可如果你在气头上失手将他打死了该怎么办?一命抵一命为这样的人送上自己的可不值。”为了沈石良尽快消气,况钟接着尽拣顺耳的话说:“为这样的抵命真是不值,一来我失去了亲如兄弟、生死与共的挚友,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你家财万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就这样抵了命岂不可惜。正所谓‘狗咬人一口难不成你还反咬狗一口?’说来说去就是没必要和他较一时之长短。”
“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这话我爱听。”虽是揶揄的话但沈石良仍然喜笑颜开,乐不可支的说道:“经你这以一说还真没必要和他这样的人计较。”
“这就对了。”况钟一边翻着花名册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