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大本营。
中军帐内,火把噼啪燃烧,摇曳出火光升帐,鼓帐跌宕的热烈景象。
人亦如此,热烈进言。
众将分两班站立在中军帐两侧,继而相继出班,抱拳向端坐在主位上的统帅行礼,各抒己见。
大意雷同,但又顾忌着什么?
众将一力给张将军安罪名,唯独不提及张将军要去见什么人?
只说张将军去私会丑女人。
古有军中忌女涉足之论,唯恐女子给大军带来厄运。
还有阵前招亲,都是死罪。
总之,众将绞尽脑汁的给张将军泼脏水,安罪名,巴不得张将军去死似的。
这景象,真是热烈啊!
李靖身着淡金甲胄,手按甲胄膈肉的膝盖,支撑着端坐在主位上的上半身,搭配一张脸严肃的方脸,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漠视着众将表演。
待到众将说得口干舌燥,意识到他不为所动,必有安排闭嘴之时,他才环视众将说道:“你们怎么不说了?
继续说啊?
让本帅听听你们如何打压同侪,整死兄弟的说词与表现,本帅也好酌情处理张将军,再把他的主将职位按在你们某一个人身上?
届时,是不是再上演一次整人,抢功,讨赏的大戏?”
他这番话说得众将低下头颅,静默无言。
嫉妒,众将都在嫉妒张将军一朝出人头地,升任主将,骑在众将头顶上发号施令,没人受得了。
可是众将都知道那是皇上口谕封赏给张将军的官职,没人敢多言一句。
那会诋毁皇上权威,是找死行为。
但如今不一样了。
众将以为张将军指挥不力,险些葬送整个唐军,且私会女子定下血书三条款,私售皇权地皮。
还有张将军牵扯到那一位突然造访,那位无巧不巧的救了整个唐军,这太巧合了?
或者说这是张将军与那位预谋的阴谋?
旨在相中了福临山区。
可背地里,谁知道那位与张将军在谋划什么?
反正张将军与那位叛逆走到一起,指不定就要造反生事了。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军中只有主帅,没有主将而让皇上定下了这个主将职位的机会。
人人眼红,心热而沸腾了。
再说了,即便争不来这个主将职位,搞掉张将军,抢夺张将军的功劳,也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
当然,这是张将军原本听命众将行事,突然反转过来听命于张将军,众将面子上过不去的积压发泄。
针对这些事,李靖心知肚明,更头疼,不想,不愿,不敢,不该因众将贪功谋害张将军,从而得罪那位,会死人的!
何况众将只字不提那位。
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么?
好像再说,整死张将军,得罪那位,没事啥都好,有事他抗着?
岂有此理,他当众等怒了。
眼见发怒震慑了众将,他继续说道:“这件事不许再提,除非你们敢于直面那位,但说无妨?”
“主帅,末将以为张将军事前与王浪军有接触,唯恐他们正在谋划造反事宜,末将斗胆恳请主帅早拿主意,否则……”
吴将军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说道。
字正腔圆,一句一顿,说得铿锵有力。
他这一句话说出了众将的心思,纷纷表态。
“吴将军所言极是,王浪军把长安城,乃至皇宫闹得支离破碎,不得不防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他造反图谋不轨……”
“这种事极有可能发生,毕竟他间接害死了太上皇,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对,他可是在无量山划地自重,公然挑衅皇权,与皇上对着干,当真是大逆不道之徒,当诛之……”
“问题是皇上奈何不了他这位先天高手,如何是好?”
“你这是什么话?正因他的强势,欺凌到皇权之上,我们才更应该为皇上分忧,尽早替皇上铲除他这个逆贼……”
“胡将军说得好听,那你说说怎么铲除他?”
“是啊,他是先天高手,又有金鹰护驾,来去如风,我们见他一面都难,如何杀他?”
“杀他并不难,只需在张将军身上做文章,即可……”
“你是说和上次一样……”
“够了!”
眼见众将越说越不像话,李靖拍案而起,威严的环视着众将喝止一声,遂继续说道:“马后炮,不上道。
若是按照你们这种思路,早死几十上百次了。
这件事就此打住,至少在王浪军没离开之前,谁也不许再提。
这是军令,违者定斩不赦!”
“主帅,那我们下一步?”
吴将军不甘心的抬起头看着威势凌人的李靖问道,心说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这么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