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飘着丝雨,湿气浓重,弥漫在身上凉飕飕的。 稠密的寒丝雨线、随风飘落到京兆府衙内,宛如弥帐、笼罩了无数聚在府衙大门外的围观的人。 人们不约而同的缩着脖子、袖手挤在一起避寒,不经意间挤成一堆,人人插缝聚焦着大堂内的景象。 只是人人闭口不言,气氛压抑的宛如这天空的阴霾,积压在心神上难以释怀。 全场人鸦雀无声,惊颤在丝雨中,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看见大堂内的景象给吓的? 大堂内,四名五大三粗的衙役,手持杀威棒,分成四方逼近站在大堂中央的人。 这是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刁民? 他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藐视朝廷命官,无视大唐法度,傻了吧?没傻怎么会招惹京兆尹,郑大人? 何况郑大人当着工部侍郎,礼部尚书的面,被一个刁民戏耍,哪有不怒的道理? 不得不说这刁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找死呢? 估计他还不知道他自己惹出了多大的案子,引发三部会审。 这事还真是稀罕。 古往今来,就没有听说过一个刁民引发工、礼与刑部大人同堂问案的先例? 这会儿大人发火了,这刁民就该打… 四名衙役彼此示意,走近刁民,手持杀威棒、两上两下,上摁脖颈、下击膝盖窝。 “呜呜” 四条棒影翻飞。 但见杀威棒的把柄又圆又黑,前端是扁平的大红色。 在大堂周围的火把的映照下,杀威棒显现出四道红影生浪,宛如四道弧形的烙铁,燃烧空气生出红色浪潮。 这要是打到身上,铁定皮开肉绽的,打不死人,也会把人打成残废,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因为人们耳闻目见了郑大人摔在堂下的是一把黑头签,黑头签预示着对犯人重责,严惩的象征。 结合黑头签摔落下来一大把,散落在在公堂的青砖地面上,这是要打死人的节奏。 这让围观的人看着阵仗吓得缩脖子? 惊冷似的打着冷颤,完了,这小子死定了… 所有人都认定自己会被杀威棒打残么,哥又被人小觑了?王浪军取下腰间的身份令牌,随手甩给右侧旁听的秦琼说道:“请翼国公秦将军主持公道?” “嗖” 身份令牌钻过杀威棒的棒影飞向秦琼。 这小子玩什么?秦琼急得不行了,又不便拦阻公堂审案,突见浪军甩来令牌,探手接在手中细看。 “噼噼啪啪” 四道杀威棒结结实实的打到实处。 嘶,疼,王浪军顿觉膝盖窝与后脖颈钻心的疼,但又被体内神秘的能量给温润、消痛着。 痛并快乐着,大概就是这种滋味,说不出的一种感触。 但挨揍了,这就好玩了。 “住手!” 这臭小子早干嘛去了,秦琼扬起身份令牌,板着脸呵斥。 “噗通,噗通…” 四名执掌刑法的衙役摔在地上,摔了一个嘴啃泥。 呸,这罪受的…混蛋,老子就知道会这样? 因为这刁民太镇定了,证明他甩出的令牌有名堂,简单不了,何况他还说请翼国公主持公道,所以这刁民是在故意折腾人? 害得哥几个止不住行刑的势头,再被秦大将军一声呵斥,就吓得趴到地上啃泥了。 这是什么事? 大人… 堂上的三位大人惊了,分向侧眸秦琼,一脸懵逼,这过时的秦将军不受皇上待见了。 皇上还想着整秦将军来着,秦将军一直称病抱恙在家里避灾,他此时蹦出来招惹皇上整他啊? 可是秦将军手中的令牌… 莫非这面令牌是这刁民的附身符? 但没有听说过什么特殊的令牌、可以让人见官不跪?难道这刁民,不,他的身份高贵,假扮刁民玩闹。 那,那,那岂不是… “啊,疼死我了…” 这好戏刚开锣,王浪军向前趔趄了三大步,趴在公堂的案桌上呻吟着呼痛。 冷汗淋漓在额头上往下流淌,俊脸上脸皮抽颤个不停,这俨然是一副痛入骨髓的凄惨模样。 再结合四名衙役跌在地上打滚,以及旁观的人膛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整合起来糗大了。 如今是众目睽睽屈打刁民形成了事实。 若是这刁民的身份…郑大人不寒而栗,哆嗦着一张圆脸,转向秦将军,抱拳一礼问道:“秦将军为什么阻挠本府问案?” “哼,礼部尚书李大人,想必你认识这块身份令牌?” 这郑胖子还敢耍官威,不知所谓,秦琼撇开郑胖子,侧眸坐在案桌左首边的李大人,冷淡的问道。 身份令牌,莫非是…李大人若有所思,起身绕到秦琼身前,平抬双手恭敬的接过秦琼手中的令牌。 秦琼身为翼国公,驸马爷,身份斐然。 只是过时了…李大人不敢造次,低头细观手中的令牌,顿时一惊,果然是… “沙沙” 豁然转身,凝视着少年张口无言。 这身份令牌果然有用,王浪军状若无睹,趴在案桌上呼痛,但双目怒视着肥头大耳的蠢官。 完了,郑大人心中一突,骇然色变,急切的转向李大人问道:“李大人,这令牌…” “哦,稍待片刻,待本官问问这位少年人。” 这案子难办了,李大人回神之后摆着手打发了郑大人,走近案桌,俯身细观少年人问道:“你爹可是王泰?” “哎哟,好痛啊,嘶嘶,你还有脸问? 你身为礼部尚书监督着各方官员的办案礼法,但你任由这头肥猪不问青红皂白的对哥实施酷刑,差点把哥给打残了。 哥就问你一句话,你们这是官官相卫么?” 哥挨打了,谁来了都不好使,王浪军侧眸李大人一脸清瘦,留有羊胡须的模样,雷霆反击。 什么?干我屁事,李大人敢想不敢言。 毕竟人家说得在理,礼部有义务,有责任监管各部官员执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