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家镇座落在长安以东,秦岭渭水支流东侧。 这里山清水秀,风景怡人,披上一层夕阳余晖,就像是仙幻中的画卷,金碧辉映。 王浪军踩踏在镀金色的砖道上,迎着夕阳光辉向前走,视感着沿路上被夕阳余晖披上一层镀金纱幔的山水风光,在身后留下一条晃动着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当影子延伸至狄家镇豁然止步,看着镇上的行人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三五成群的离家出行。 但他们不关门,也不锁门。 难道他们就不怕有贼趁机进入家里盗窃钱物么?” “你是少见多怪,没见识?” 这小子难道真的被彩光烧坏了脑子?袁天罡既古怪又鄙夷的盯着少年,摸着胡须戏谑。 引得走在右侧的阿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饿死鬼,他真是饿死鬼现世吗,自己这该怎么办? 若非他是饿死鬼现世,他怎么会问出这种傻话?何况这个饿死鬼与老匠头走南闯北的,他们怎么可能不了解人情世故?对新鲜的事物一无所知,他就是饿死鬼。 这饿死鬼到晚上吃人…阿亮警惕的瞪着饿死鬼,哆嗦着向后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个饿死鬼扑上来咬断了脖子。 那岂不是要变成吸血僵尸…… “哼” 这老无赖什么逻辑?王浪军侧眸瞪着阿亮,吓得阿亮抱头蹲在地上直哆嗦,估计吓了个半死。 这货吓成这样又是什么情况?哥问个问题有那么可怕么? 古人不是最讲究不耻下问么? 可是哥这一问就问出毛病来了?找谁说理去? 毛病。 若非哥昨夜被人活埋了,兴许还能多记起一些事情,哥现在的脑子里有点紊乱。 这可不好,王浪军撇开阿亮,转向老顽固说道:“老无赖,你活了一大把年纪,都知道一些什么? 你知道自己的手指头在什么情况下可以长齐么? 小样,这回轮到你傻了吧? 你想知道么?哟,点头了,我不告诉你。” “你明明在糊弄人,人的手指头怎么可能长齐呢?若是这手指都长齐了,那就变成怪物人了。 小子,小怪物,你不要胡说八道,让人听见了把你当疯子抓起来关入天牢…” 这小子鬼话连篇的,说出的话傻子才信?袁天罡见少年摸着下巴邪笑,既激将又威胁的反驳。 但见王浪军连续做了三个手势,袁天罡立马闭嘴,生闷气。 这也算? 还真算,可是老朽怎么这么笨呢?竟然被这小子给整成白痴了? 他是故意的,刻意报复老朽缠着他吗? 这小子睚眦必报? 好有个性… 小样,哥慢慢的玩死你们,王浪军把老无赖狠狠地鄙视了一回,转身跟随人流向前走,边走看热闹。 街上的人流不少,似乎排满了一里多地的镇子中心的街道,人影幢幢的。 乍一看去,人人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翩翩起舞,过节聚会呢? 否则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向镇子中心汇聚,想干什么? 王浪军摸着下巴汇入人流,欣赏周边的行人信步而行,不再搭理跟在身后的阿亮与老无赖。 这小子的性子又变得沉稳了,不似清晨那般暴力,还真是奇怪了,袁天罡摸不准了,督促着阿亮跟了上去,凑到少年人的右侧说道:“你还有心情看热闹啊? 难道你不知道狄家镇处在狄家世袭的封地之内,镇内没有客栈,你还是趁早考虑今晚住哪里吧? 不过你若想留宿街头也行,没有人反对,但你会被巡逻的壮丁抓起来送到衙门里去,做苦力,充军…” “混蛋,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这是民兵联防么?王浪军止步转身,侧眸老无赖的调侃模样怒斥,引来了周边的行人驻足行注目礼。 镇上的行人很热情,他们不但没有责怪自己大声喧哗的意思,而且善意的笑着点头打招呼。 其中几个酸儒秀才,抱拳躬身行礼,弯腰直九十度,差点把头上的幞头帽给整下来。 不过这一看不要紧,街上但凡戴帽子的人不是秀才,就是发福、挺着大肚皮的有钱人,像小地主似的,走路都趾高气扬的。 而剩下的人全都用布带,麻绳捆绑头发,妇女则是盘头,插一木簪定型。 而年轻人则是披散着发丝,随着走动搖浪生波,小女子也在其列。 这便是平民百姓的写照么? 他们与狄家庄内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狄家庄尊贵的生活在高墙大院之内,闺秀不出户,看似大气高贵,但庄内是非多。 而这些平民则是朴实无华,知礼循规,夜不闭户,奇了怪了,差异还真大。 哥都有些看不懂了,王浪军不禁摇头不语,发觉脑瓜子里有点乱,捋不清这方世界的人生规律了。 这小子流露出神往而迷离,严谨务实,洞若观火,不骄不躁的性子,真是一条变色龙啊? 袁天罡看不透他了,跟到他左侧向前走着说道:“狄家镇处在天子脚下。 凡事要做天下人的表率,让过往狄家镇的人把这种路不拾遗与夜不闭户的景象传扬天下,人皆效仿,则天下大同。 彰显大唐盛世,民风淳朴的繁荣景象,只是这种繁荣的背后掩藏着小人勾当…” “这何止是小人勾当?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权作风。 不但变相的压榨了民众,便于当权者捞实惠,而且让那些采花贼之流的人钻了空子。 采花贼就是利用这种夜不闭户的现象,频频作案,整得人心惶惶,连带哥也背上了一口采花贼的黑锅,哼。” 王浪军瞥了他一眼,不爽的说道。 一针见血啊,袁天罡跟随人流走近驿馆说道:“你看这是唯一可以落脚打尖的驿馆。 不像偏远的城镇,有官方驿站,权贵驿馆,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