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之中,两道倩影正缓步而行。花林纷飞,却掩盖不住少女眉宇间的一丝无奈与苦涩。一双清澈明眸,都因此染上了些许尘埃。
“汐颜,为何你似乎不太开心,心事重重的样子?”
朔雪有些诧异的仰起头来,一双灵动的眼眸注视着那不甚欢喜,就差叹气的云汐颜。此刻的少女,似乎走的有些不情愿。
闻言,云汐颜不禁抬眸望天,她本想解决完安澈与苏淼月的事情,便可以回到惊澜身边,安静的待一会儿。
与他讨论些前日她在古籍上看到的奇人奇事,聊以慰藉。
可方才坐下,还未来得及跟惊澜说上两句话,皇家便派人来传旨,说老皇帝命皇后娘娘召集各家贵女,前去皇家处饮茶闲聊。
作为玉王府唯一的代表,她自然要前去赴宴,可她本就不喜聚会,更何况是这一众女子的聚会?
常言道,女子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这显然不是虚言,不然那些皇宫后院也不会总生出事端来了。
“也不是什么心事重重,只是不喜应付这些女眷与小姐们罢了。想想这件事,都会觉得头痛。”
见云汐颜这般苦闷,朔雪不禁一笑,一把拉过少女道:“汐颜,你这般聪慧,为何会怕这个呀?我也不喜欢,可已经习惯了。”
“朔雪,我看你是急着去见见瑾王殿下吧。”
可见朔雪又要打趣自己,云汐颜立刻是先一步开口了。
朔雪这妮子近来是越来越会打趣人了,一言不合开个玩笑,都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自己可得防着点。
她此话一出,朔雪到并未脸红,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眼底既欢喜,却又隐隐有着担忧浮现。
“汐颜,你说我会不会,也像淼月一般呢……”
方才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了,虽说心里为苏淼月惋惜,却又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若她有心,可苏瑾却无意,她又该如何?
见朔雪眉宇间略带忧愁,云汐颜顿时轻声微笑道:
“朔雪,你可知这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桩桩件件令人忧愁。可这些,却都不是最苦的。”
“那最苦的,是什么?”
朔雪抬眸,她到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言辞。可这细细品味之下,的确桩桩件件乃是人之不愿。
可即便如此,都还算不得最苦,那最苦之事,会是何物?
一双清眸望着那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溪边落花飘洒,缓缓坠入溪水之中。而溪水就承载着落花,奔涌而去,丝毫未曾停留。
因为流水,是不会回头的。
他们奔流不息,永不停歇。
“这最苦的,乃是求不得,放不下。就好似这落花与流水,落花有意恋流水,奈何这流水,却无意留落花。”
一边说着,云汐颜的心中也不禁有些复杂。眼下的苏淼月,或许便是如此吧。可人生总是反复无常,不是每一次索求,都能有回报的。
朔雪闻言,面色又是沉了一沉,眼下的她,似乎也开始担忧起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禁叹气道:
“汐颜,你跟我说这些,说的连我都害怕了。那我到底该怎么般呀?”
眼见朔雪这般后怕的望着自己,云汐颜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吓人了些。因此不禁轻声解释道:
“我这话并非说瑾王无意于你,只是想告诉你一点,这求不得放不下固然痛苦,可重点就在于一个‘放’字。朔雪,答应我,若是求不得,便一定要放得下。即便是逼迫自己,也要放下。”
她虽知道此事不易,可这却是对一个人最好的忠告。因为唯有放下,才能真正的跳脱出去,不为此所累及。
抱憾终身也好,心心念念也罢,最怕的就是心术不正,坠入邪道之中。
“果真不愧是玉王府的世子妃呀,这般真知灼见,的确令人茅塞顿开。你若早生数年,我们或许便是朋友了。”
可就在朔雪为此而深思之时,一道女声却忽然闯进了二人的谈话。
云汐颜骤然抬眸,只见不远处的梅树之下,正有一道身影屹立。女子一袭黑衣,其上锦绣云纹,可谓端庄典雅。
发间步摇微垂,不至华贵,却也优雅贵气。
梅花纷纷而落,映照着那张白皙的脸庞。女子虽至中年,却依旧容颜娇美。依稀可见年少之时的无限风华。
若说玉玲珑是雅,那或许她便是贵。
眼中不禁有微光浮动,云汐颜倒是不禁被眼前的美妇吸引了目光。因为在诸多长辈之中,她的气质必属上乘。
只是她却并不知,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前辈谬赞了,我不过是随口与朔雪谈论,或许还当不起真知灼见这四个字。”
微微低头,既然料定眼前的美妇不是凡人,她自然也要施以礼遇。有才学与气度之人,是值得自己敬重的。
女子见云汐颜这般礼数,眼中的赞叹亦是多了一分。方才见二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