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安静的宅院,明灯盏盏,守卫林立。而此时此刻的茶厅之中,却有两道身影对坐。
一袭蓝裙的少女缓缓坐下,抬眸望着对面面目冷峻,眉宇之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片刻之后,终于蹙眉冷声道:
“母妃在信中有何事要嘱托我,还请睿王明示。时辰不早了,您早些说完,淼月也好早些回去向父皇请安才是。”
苏淼月一边说着,一边已有想要起身之意。她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可对面的苏慕楠却迟迟不开口,让她等的有些心急。
以往这也是她常待的地方,可如今再来,却莫名觉得浑身不舒坦。或许是因为,早已物是人非的原因吧。
对面的苏慕楠静静地饮着茶,一张冷峻的面容并未因为苏淼月的冷漠,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只是缓缓抬头,轻轻的看了苏淼月一眼,道:
“淼月,其实三哥今日让你来,并非要说母妃之事。而母妃也并未在给本王的信中,提起需要你知道事情。”
闻言,苏淼月几乎是立刻瞳孔一缩,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蓝裙浮动,抬脚便要向茶厅之外而去。
“既然睿王并无什么事情,需要向淼月交代,那淼月便先行告辞了。毕竟父皇还在行宫中,等着淼月去请安呢。”
“站住。”
然而见她要走,苏慕楠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可苏淼月依旧未理会,又一次抬步向外而去
可也就在这时,苏慕楠顿时将手上茶杯拂落在地,茶水迸溅,茶盏四散而飞。冷声厉呵道:
“本王让你站住,你听不见吗?”
苏淼月的身子微微颤抖,回头望着苏慕楠那张冰冷的面庞,以及地上碎裂的茶盏。片刻之后,终于是缓缓挪动步子,回到了桌前。
她自幼随着苏慕楠生活,一向最听苏慕楠的话。
虽说如今两人已有隔阂,可有的东西已经形成了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而眼前苏慕楠对她的呵斥,便是如此。
听到他这般呵斥自己,她竟不自觉的走了回来。
眼见苏淼月坐下,苏慕楠冰冷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轻声道:
“淼月,三哥今日让你来,自是不会害你的。三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别人不会告诉你的道理。你告诉三哥,你是为何离开睿王府的?”
可还未待苏淼月回答,苏慕楠便已经出声帮她回答了。
“是因为三哥利用你?还是因为此事违背道义?其实你比谁都清楚,这都是因为安澈。就是因为所害之人是他,你才会无法接受,是不是?”
闻言,苏淼月顿时瞳孔一缩,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止是为了安澈……”
“不止是为了安澈?那还能为了谁?”苏慕楠冷笑,苏淼月的性子,他能不清楚吗?“你扪心自问,若不是安澈,你会与本王闹成现在的样子吗?会吗?”
一双眼眸有些无神转动起来。苏淼月顿时开始思索,不断在脑海中寻找着否定的答案。可毋庸置疑的是,那出现在她脑海中最多的,的确是安澈的音容笑貌。
眼前苏慕楠说的话,似乎一点都没错。
面对少女的沉默与默认,苏慕楠却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颇为可怜的注视着对面的少女,轻笑道:
“淼月,我们是兄妹,无论是性格还是命运,我们都那么相似。就像本王与汐颜无缘一般,你与安澈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就像汐颜不喜欢本王一样。”
“你胡说!”
苏淼月咬牙,立刻是娇颜含怒的出声反驳道:“安澈为了救我,甚至差点丢了性命。难道,难道这还不是爱吗?”
“爱?”苏慕楠依旧嘲讽一笑,
“本王的傻妹妹呀。安澈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一腔热血衷肠。本王教你那招,根本就不作数。因为无论是谁,安澈都会救的。只要不是他的仇人。他救你,与爱没有半点关系。”
“睿王,还请您不要危言耸听,如今的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苏淼月偏过头去,不再看苏慕楠脸庞上的笑容。因为她怕,怕看着那样的笑,她会发生没有必要的动摇。
因为这一刻,就连她都开始不自觉的在心中想着,安澈究竟爱不爱自己。然而她发现,她无论怎么想,似乎都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这一刻,她的心已经开始乱了。
而她的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苏慕楠的眼中。一加一等于二,可一个人的想法却能传播,让这一加一,依旧等于一。
如今他就是要将自己的想法,嫁接到苏淼月的脑海之中。为的,就是让她认同自己的想法,从而与自己为伍,为自己做事。
“本王从不危言耸听,淼月,你听三哥一句话,早些从那黄粱美梦中清醒过来吧。安澈根本就不爱你,他……”
“你不要再说了,你闭嘴!”
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苏淼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