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风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眸怔怔的望着眼前一袭白裙的少女。或许是因为激动的原因,此刻他的脸上竟有了些许红晕,显得不再那么的苍白。只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短暂的片刻罢了。
“一提到秦轩,皇子殿下便如此激动,看样子,汐颜的猜测,似乎并没半点错误。您说呢?”
云汐颜并未忙着回答楚陌风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声音不咸不淡的道。此刻的她不是楚陌风的朋友,而是一个代表己方来谈判的纵横者。无论楚陌风出现什么样的情绪,她都会按照自己原本的路径前行。
这是身为旁人,必须要遵守的规则。
“云小姐,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有误,那便先告诉我,秦轩此刻身在何处?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楚陌风不仅伸手捂住鼻息。但即便如此,他却丝毫未有要放弃的意思。及时今日,他一定要知道秦轩在哪里。
是他将秦轩带到了这里,交给了他一个如此危险的任务。因此他的安危对于他楚陌风而言,比什么都重要。秦轩是小浅的部下,他绝不能将他推下火海,弃之不顾。这有悖于他的原则。
见楚陌风即便已经羸弱成这样,却依旧用力的直起身子,对自己展开询问。云汐颜的脸色不禁微微变化。贝齿轻咬着红唇,一双原本平静的清眸终是有了复杂与心疼之色流露。他的病,还好吗?
明明已经那般羸弱,为何还要为了曾经那个愚蠢的女人,那个愚蠢她,远赴东陵,做下这样的事情呢?如果她还是凌浅,她真想开口问上一句,值得吗?
楚陌风,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对得起自己吗?
双眸缓缓闭上,云汐颜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沉默。因为没有沉默的资格。
“秦轩没事,他如今正在我的住处养伤,除了我与世子四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有人伤害他。”
如铃的声音缓缓在房间中回荡,犹如一汪清泉,缓缓注入了楚陌风的心田。让他激动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苍白而修长的手臂缓缓扶住桌椅,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楚陌风这才抬头,犹如松了一口气般笑道:
“感谢云小姐与世子殿下能够保住秦轩,咳咳……如果你们想查实此事,给东陵皇上一个交代,我跟你们去便是了。咳咳,还请世子看在秦轩乃是小浅的旧部,可以饶他一面。所有的罪责,我会一并承担……”
说着,楚陌风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起来,可在这灿烂的对比之下,却是无尽的苍白与悲凉。或许寻常人望着这样一位温润如玉,却身染恶疾的公子,都不会忍心伤他分毫。至少云汐颜,是不忍心的。
清眸深深的凝望着对面那温润如玉的男子,他眼中的温柔与决绝,让她心如刀绞。纤细的手指缓缓握紧,连她都忍不住在心中为楚陌风打抱不平。凌浅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她不配呀!
“皇子殿下,您错了。”轻轻摇头,那如瀑的黑发缓缓垂落,似乎在不经意之间,染上了些许忧郁与清冷。“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质问此事。因为,我与我师父从未想过要揭穿。凌越锒铛入狱,我们也感到无比的高兴。”
“你说什么?”楚陌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眸中的疑惑不断涌动,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们,他们难道不是为了彻查此事而来的吗?
其实在布置此事的时候,楚陌风就想过被揭穿。而那个能让他感到危机,害怕计划破灭的人,也只有玉惊澜。因此在玉惊澜向他邀约之时,他便猜到了谈话的内容。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云汐颜挑眉,再次为楚陌风满上一杯清茶。一边倒茶,一边温和的出声道:“皇子殿下身子羸弱,这茶有些凉了,还是喝些温热的吧。几日时辰尚早,此事我们还可慢慢道来。”
闻言,抬手接过茶杯的楚陌风,不禁多看了云汐颜几眼。或许云汐颜不知道,这一句话身为凌浅她也曾说过。而眼前的楚陌风,将此话记得尤为清楚。同样的气质,同样的话语,甚至的是同样的感觉。
可为何,却是不同的人呢?
除了这些似曾相识,他在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上,找不到丝毫小浅的影子。仿佛是一个相同的灵魂,拥有了不同的驱壳一般。
或许只有病入膏肓的人,才能眼界越发清明吧。
“陌风谢过云小姐的关心了,只是你越是这样,却越让我想起曾经的旧人。曾经是否也有人与你说过,你真的很像她?”
眼眸安静的凝望着白裙少女,楚陌风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口道。可方才说完,他便无奈轻笑起来,为自己的信口开河致以歉意。他真是又糊涂了。
若小浅还在,他这是在帮谁报仇?
可云汐颜闻言,却不禁口干舌燥。心中不禁慌乱,暗道不好。她方才又不知觉的表现出了关心,这明明是身为云汐颜不该出现的感情。自己实在是太笨了。
“皇子殿下说笑了。”立即摇头,云汐颜毫不犹豫的将话题转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