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原本暗淡的月光,似乎在这一刻又一次皎洁起来。只是月下被镀上光芒的三人,却变得愈发沉闷起来。因为原本甚为简单的一件事,似乎变得愈发复杂,让人难以捉摸起来。
“既然你已经拆穿了我的骗局,那我实话实说也无妨。交出梦靥之时,我并不知道它会被用在何人的身上,直到我后来得到消息。不过鬼影大人曾警告过我,在事情结束之前,不要向外透露此事。可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将梦靥交出之后,身为曾经主人的她,一直都在便密切的关注着动向。鬼影或许是害怕打草惊蛇,从来都未对她的眼线做过清理。
而当她最后知晓,梦靥被用在了凌浅身上时,有的只是快感与值得。也可能是鬼影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才刻意让她知晓的吧。
目光愣愣的望着落海棠,云汐颜终于明白,原来这件事与她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她只是被逼拿出毒药,却连毒药要害谁都是后来知道的。
而那真正想置她于死地的,是萧逸宸与凌峰等人,已经那个神秘的鬼影。
说起这鬼影,她到是忘了。这鬼影与凌峰是旧识,彼此之间也有一些来往。如此说来,鬼影帮凌峰寻觅能置她于死地的毒药,似乎也并无问题。
但不知为何,云汐颜却总觉得之间漏掉了什么。或者说,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抬手轻轻的扶住额角,脑海中那些混乱的记忆片段又一次纷繁而起,可直到其终,也未曾向她提供线索。
而与此同时,这边的玉惊澜再一次漫不经心的向落海棠展开了询问。对于那个叫鬼影的人,他也觉得很有趣。只不过,有些事情,或许需要慢慢的解决。
是时候,去会会这个人……
“你还知道些什么?”
凤眸落向那瘫软在地上落海棠,尽管心中已有所思,但玉惊澜依旧没有忘记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子。虽说她十恶不赦,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并没有那种清闲的功夫,去声张武林正义。
若是落海棠一开始就如实相告,他并不愿意撕破脸皮。
闻言,一度失神的落海棠终于会过神来,只见她面色憔悴的摇了摇头,眼底尽是无力之色。这样铩羽而归的结局,是她全然不愿面对。
“我就只知道这些了。”
“那便离开这里吧,那些围住山荷寺的守卫,与你而言应该形同虚设才是。至于你的秘密,我会当没有发生过。”
并未抬眸注视对面的落海棠,玉惊澜已经漫不经心的丢出了这几句话。他的清雅与显贵,犹如一把把镀上冷漠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入了落海棠的心中。
但是此刻话语中充满谎言的她,有什么资格辩驳呢?
缓缓站起身来,一双杏眸冷冷的注视着坐在一旁的云汐颜。眼底深处嘲讽与不甘,是那么显而易见。
身为女人,她看得出来,云汐颜对于玉惊澜,绝非师徒之情那么简单。
可是女人呀,醒醒吧,眼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女人。在他的心中,或许只有凌浅,只有那么已经香消玉殒的女人。
此刻的云汐颜在她眼中,就像那个可笑的自己一样。自以为可以融化冰山,可到头来,不过是被冻的遍体鳞伤而已。
收回目光,脚尖一点,落海棠终于是消失在了原地。离开了耻辱与无力,带着心中浓浓的不甘与屈辱。
在这一刻,湖心亭似乎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与安详,只不过留在这里的两个人,谁都未曾开口说话。他们仿佛有种难言的默契,一直保持着沉默。
云汐颜缓缓走到桌前,悄无声息的坐在了玉惊澜的旁边。她用自己的双手托着两腮,一双清眸安静的注视着面前沉静而清雅的少年。
她没有猜错,玉惊澜见落海棠,的确都是为了凌浅,为了另一个她。而且也让她再一次明白,似乎她前世的不少自以为是,在这个家伙面前,都是一场笑话。
眼望着少年精致如玉的五官,她竟有种恍惚之感。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也不怪那些如落海棠般的女子,会前仆后继了。
不过此刻在她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个疑问,那就是眼前的玉惊澜,是否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爱过凌浅。他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为了一个知己而已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个问题,其实不管玉惊澜喜不喜欢凌浅,这对于她而言,似乎都没什么区别。因为她就是凌浅呀。
“你刚才,在哭什么?”
可就在云汐颜自我纠结,不可自拔之时。玉惊澜却忽然开口,一双凤眸饶有兴趣的将她望着,瞬间打乱了她的所有阵脚。
贝齿轻咬红唇,云汐颜不断的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却依旧不知该如何回答玉惊澜的问题。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她平生最失败的答案。
“眼睛里进沙子了……”
当她说出这个答案之后,立刻怯生生的将玉惊澜给望着,显然在准备迎接玉惊澜下一个拆穿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