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海用筷子敲敲醋碟,也对陈豪说道:“我也想听听你的想法,你在婺州我多少还可以帮到你,你岳父也能给你的事情使上劲,临州不比婺州,到那边去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好?”
陈豪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老婆包美芹说道:“美芹他爸年龄到站,调到省政协养老去了。”
陈豪的岳父当初做婺州棉纺厂厂长的时候就是正处级干部,后来出了陈豪那档子事以后主动从厂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调到市政府从市政府秘书长做起,先后做过区县一把手、副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前些年调到隔壁市做了两任副书记,只不过他一直看不怎么上陈家几个兄弟,唯一稍稍入眼的陈东海又是个不会来事的倔脾气,所以除了自家女婿之外和这边都没什么联系,要不然陈东海也不至于到如今才混个科级干部。
陈东海恍然大悟,摇头叹息道:“可惜了,要不是隔壁的两位大领导四平八稳坐在位置上这么多年都没动弹,要不然包书记是有机会退二线前干一任市长的。”
包美芹摇摇头道:“这倒未必,我爸说了,省里让他去柯城本来是为了平衡那边的本地派,期望他能打破柯城的一潭死水,不过那边的阻力很大,这几年他的工作一直没有打开局面,他也自觉有些愧对省委领导,即使那边的大领导有所调整,应该也轮不到他。”
包美芹与陈豪的感情很深,不然当初也不会义无反顾地与陈豪搅在一起,爱屋及乌之下,平时与陈家人相处的还算融洽。
“唉,好好的书记怎么就退二线了,太可惜了……”陈东江叹气道,其实他这些年没少往包家跑,可惜连包老爷子的面都没能见上两次,但是有这一层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在,自觉可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迟早能撬开包家大门混上点好处,结果现在骤然听说包老爷子调到省政协,之前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难免有些失望懊恼。
陈豪猜的到三哥的想法,笑着道:“干部年轻化嘛,没啥好可惜的,用老爷子自己的话说就是‘凡事都有得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我和美芹都觉得他早点享清福也是好事。”
陈春风想到上辈子小叔最终其实是没有去成临州的,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未必是坏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小叔你那家厂子窝在婺州也就只能小打小闹,澜澜外公调到临州去,正好借机打通临州的政府关系,让服装厂跳出婺州这个桎梏,借助临州的时尚前言地位对于沂江省的引领作用,可以先一步嗅得市场商机,对于小叔你做大做强品牌有一定好处。”
其实服装厂在婺州也未必发展不起来,只不过陈春风后世熟悉的几家婺州服装大厂都是借助义坞做代工起家,很少成功建立自有品牌的,而受过大学教育的小叔心思也比较活络,眼光相对于普通的暴发户们要长远的多,早两年就已经在想办法打造品牌,并且在婺州已经打出了一点小小的名气,只是婺州地处盆地四面环山,对于讯息、潮流的接收上相比临州、甬城、温城等地要迟滞许多,这个时候又没有后世发达的网络可以使用,使得小叔的产品往往生产出来就已经在大城市过时,只能销往婺州本地和内陆偏远地区。
而且临州作为省会,不但资讯及时,还有远远多于婺州的资本、人才、机遇,对于小叔自身开阔眼界也有极大好处。
从这些方面来说,搬到临州确实利大于弊,而且包老爷子虽然退居二线,但是八成会给个安慰奖让他提升一级待遇,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帮助小叔介绍一下各方面的人脉关系总是不成问题的。
上辈子陈春风不记得小叔最终为什么没有成行,他心里估计是资金方面出了问题,如果小叔舍不得冒险卖掉服装厂,他手上的那点活动资金拿到临州去估计连厂房设备都搞不定。
陈春风说完后就着这个方向思考了半晌,抬头才发现一桌子人都盯着自己,陈春风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段话似乎不是自己应该说出来的,连忙从刚进门的服务员手上接过菜盘摆到餐桌上,借着这点时间想好了说辞,才笑着对陈豪道:“前段时间和我去我原来的同桌家里玩,和他爸,也就是红星电子机械总厂的厂长赵叔叔碰到,我特意问过他对于小叔服装厂的看法,他当时就跟我说建议你把厂子开到大城市去,这些大部分都是赵叔叔跟我说的。”
陈豪这才释然,把转盘上的一盘辣子鸡停到面前,站起来给陈春风夹了一块鸡肉,笑着说道:“赵爱国嘛,我知道,最近他那家厂子被他弄得风水水起的,有点本事。难为你小子还关心我那家破厂,这块鸡肉奖励你。”
吴雪珍看陈豪似乎对陈春风很好感,怕平时不太掺和两家事的陈豪站到老二家去,不阴不阳地对陈春风说了一句:“你四叔干的都是几万几十万块钱的大生意,你小孩子别瞎出主意,到时候误导了别人你赔的起吗?”
陈春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夹起鸡肉塞到嘴里,理都没有理吴雪珍。
陈东海怕气氛再次僵住,赶紧招呼几个兄弟喝酒,陈春风仔细看了一眼酒瓶,正是宏业酒厂的至尊酒,这玩意儿可得168元一瓶,将近大伯陈东海半个月工资,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