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坟墓中爬出来,任云飞仍是一片茫然。 老者说他若是侥幸不死,将会成为天下武林第一人。但此时的任云飞,除了感觉精气神特别旺盛之外,并无太多的变化。 老者已经死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老者一身武学修为出神入化,显然不是寻常人物,没有必要骗他这样一个陌生人。 只是老者已然逝去,任云飞无法再向他问个明白。 纵有满腔疑惑,也只能埋在心底。 此地是一片荒山野岭,也不知身在何处。好在此时的任云飞精力旺盛,走起路来,丝毫也不觉劳累,竟一口气走了上百里路,终于见到人烟。 此处有酒家,可惜任云飞身无分文。 他连穿的衣服都是从老者身上扒下来的,与他的身形极不相配。 “敢问这位姑娘,您可知此地是何处,小子迷路了。”任云飞向酒肆中一名白衣女子问道。 这名女子以轻纱蒙面,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只是身段玲珑,凸凹有致,应该是一位美人。 女子向下打量着任云飞,笑道:“我看兄台相貌端正,气度不凡,却衣不遮体,莫不是遭遇了强盗不成?此地是京畿附近,再往前行不远,便是大梁城了。” 她出言无忌,不似是寻常女子的作风,却更似是汉子一般。 “啊?” 任云飞吃了一惊,大魏都城大梁距离徽阳府有几千里之遥,要回去可就不易了。 想到这里,顿时心烦意燥,正待答谢离开,却见不远处有两伙人在路边吵了起来。 “江大门,你们大江帮与我们大河帮,江河互不相犯,今日你带人拦住道路,难道想坏了规矩不成?”说话之人,乃是一名中年汉子,满脸胡腮,腰跨长刀。 拦住他的江大门,却是面白无须,风度翩翩,看起来不似江湖人士,却似是一个书生。 “呵呵” 江大门厉声喝道:“吴河子,你身为武林中人,却要前去投靠剑阁,做那朝廷鹰犬。大江大河,向来一体,同气连枝,我又岂能容你胡来。今日若你还执迷不悟,可别怪我替大河帮历代先祖清理门户了。” 吴河子顿时一脸大怒,道:“我去哪里,又岂是由你一个黄口小儿来管的,你若是再不让路,休怪我刀下无情了。” 江大门淡然笑道:“江某早就想领教一下大河帮的“大河刀法”了。” 吴河子沉声道:“那吴某今日便来领教一下大江帮的“翻江剑法”了。” 两人一言不合,各自拔出刀剑,打了起来。 任云飞看了片刻,突然脱口而出:“可惜了,刚才吴河子这一刀低了半分,若是再抬高半分,江大门就要输了。” 旁边的女子惊讶道:“原来兄台也是练武之人,却是云某走眼了。” 任云飞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练过武,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他自己心中也暗暗奇怪,这个世界武道昌盛,敢立帮立派都是江湖好手,但他却觉得眼前的江大门和吴河子出手都有点慢。 不仅出手慢,而且出手之前,便有气机流动,在任云飞的感知中,洞若观火,他能提前知道他们要出什么招。 “兄台何必如此自谦呢,兄台能一眼道破吴河子刀法的不足之处,武学修为必然不凡。在下云不语,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何方人士?”云不语双目如电,盯着任云飞问道。 任云飞只好拱手:“在下任云飞,江南道徽阳府人。” 云不语也拱了拱手:“原来是任兄,幸会幸会!却不知任兄认为,他们这场比武,谁胜谁负呢?” 任云飞望向场中的两人,道:“他们两人的武功原在伯仲之间,却是不容易分出胜负。只是那江大门的心态平和一些,吴河子失之急躁。依在下所见,百招之内,吴河子必败无疑。” 云不语一眼望去,此时场中却仍是吴河子占据上风,刀势如滚滚河水,步步紧逼,大河帮一众弟子,都在连声叫好。 反观江大门那边,却被逼得攻多守少,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大江帮的弟子也皆紧皱眉头,一声不吭。 云不语笑道:“任兄,眼下可是吴河子占据上风。” 任云飞摇了摇头,道:“不然,吴河子看似攻势迅猛,实则气机已乱,不能持久;江大门看似落入下风,实则气机平和,有条不紊,再过五十招,攻守之势必然换位。” 两人说话间,江大门和吴河子又过了十几招。 吴河子的攻势渐渐不能持续,江大门的剑法却是绵绵不绝,反守为攻。 云不语暗暗称奇,大有深意的望了任云飞一眼,问道:“却不知任兄师承何门?” 任云飞沉默了片刻,方道:“家师是隐世之人,连弟子也不知家师的来历。” 他发觉自己有一种奇异的能力,能察觉别人动手之前的气机,便没有再说不会武功之类的话。 他在思索着自己未来的道路。 若有这份能力,当可走武道之路,在这武道昌盛的世界里,却是远胜做一名经商的富家公子了。 两人闲谈间,场中的形势又有一番新的变化。 “叮”地一声,吴河子长刀落地,江大门的剑已抵在他喉咙之上。 江大门说道:“吴河子,你现在回头,发誓今生不入剑阁,我便饶你不死。” 吴河子尚未出言,云不语却已先出声了。 “好大的口气,别人入不入剑阁,关你何事?却要你来出手阻拦,还刀剑加身,以死相逼。” 江大门没料到此时竟有人出来多管闲事,他抬头望来,道:“姑娘此言差矣,那剑阁乃大魏朝廷鹰犬,与天下武林为敌,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云不语语气骤然一变,道:“这天下还是大魏的天下,你却存心与大魏朝廷为敌,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