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最后还是给了联系方式,毕竟下次再叫她,可是要收费的。 墓地这边有专人处理,暂时用不到她,眼看天都快亮了,她索性就找了家酒店,可她没想到,封邺就这么跟了她一路。 一开始,她也不清楚封邺跟她回来的,她身上有伤,又在墓地折腾了那么久,就先洗了个澡。 因着肩膀上有伤,她就随意的将浴袍一裹,露出肩膀。 被鬼抓伤的地方,带着阴气,一般药没什么用,好在身上带了点灵药,可就在她上药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扯她的浴袍。 大兄弟,这就非常过分了! 苏糖瞪大双眼,上药的手都僵住了。眼看浴袍被扯松,即将滑落,她想将其提好,结果愣是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狗!你怎么没跟我说男主也跟着来了啊!” 系统啧了一声,“我说了有什么用,你能反抗得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得学会躺平享受。” 苏糖竟然无言以对。 封邺并没有做很过分的举动,甚至还好心的替她上药,等处理完好这一切,又重新将她的浴袍提好,系紧,这一切他都做的格外顺手,仿佛从前就已经练过无数遍。 等这一切都做完,苏糖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这种被人掌控在股掌的感觉并不好,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原本想着将衣服穿戴好,可一想到这家伙就在旁边,她索性就披上一件外套,冷着脸对空气开口,“出来。” 回应她的只是一阵阴风,风将她额头上的碎发吹起,可下一秒,又有一双冰冷的大手将她头发重新整理好。 慢条斯理,动作温柔,同时又像是在逗猫。 苏糖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抽出桃木剑,正打算问系统人在何处,她要去捅上几刀,就算伤不了人,出出气也好,结果她才刚摸到剑,那剑就被人给抢了去,然后……只见剑影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再回神,身上的浴袍已变成碎片。 苏糖:…… 敲你吗! 猝不及防被马赛克一脸的系统:人间惨剧。 苏糖气的身体都有些发抖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她虽然对不起他,可有种光明正大的来,她就算输了,她也服!现在这种捉弄人,算什么真君子! 苏糖气狠了,看着重新浮在自己手边的桃木剑,怒骂道:“滚蛋!”说完,又重新套上之前的衣服。 大晚上的,墓地折腾了那么久,身上还有伤,早有倦意,可她不愿意睡。 作为玄界中人,身上多少带了点画符的东西,中年的玄术差,可不代表她也差。只不过到底间隔有些久远,她得找一下从前的那种感觉。 然而,她才刚拿起笔画了一张,房间内就突然起了一阵风,将她笔下的符纸都吹散了。 接二连三的,苏糖都气炸了,她拿起笔狠狠地朝着眼前的空地砸去,“你究竟想做什么!” 落在地上的笔重新被人提了起来,然后苏糖就看到那支笔飘了起来,最后在她书桌上的某张纸上写了两字。 睡觉。 苏糖,“睡个屁!” 先前还很嚣张,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扛了起来,她惊得差点尖叫出声,最后好悬忍住了,然后,她被人丢到了床上。 床很软,苏糖并没有被砸痛,只是过程太过憋屈,她气的眼角都有些发红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因为愤怒,又看不到什么人,只能气的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滚出来!” 钟家老幺,整个钟家宠着,有嚣张的资本。 苏糖盯着眼前,最后都以为对方不会再现身了,谁知,在她瞪的眼睛都有些发酸时,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终于露了出来。 身影越发清晰,到最后,熟悉的俊脸终于展露无疑。 封邺无疑是帅的,便是被折磨了那么些年,也没有减弱他半分俊美。他长得很白,常年放血生病的缘故,他的白带着几分瓷器的苍白,只不过无人因为这份苍白而小瞧了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便是略显憔悴,也足以令人生畏。 他看着苏糖,见她从愤怒转为讶异,又因为讶异,最后眼中居然起了些许水雾,泪眼朦胧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钟家老幺,张扬明媚,自小就没人舍得她哭。 说起来,这还真是美丽的误会,苏糖不是真想哭,而是方才眼睛等久了,酸的起了些水汽。 “封邺,你怎么……怎么是你……” 当初她完成任务的时候,钟宁是不知道他身亡的。 而现在,距离她上次脱离世界,前后也没超过三天。 封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当初常年卧病,他几乎很少有什么表情,永远都是那么清清冷冷,淡漠的仿佛没有感情。 “是我。” 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仿佛就算是死了,对他而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苏糖却炸了起来,她现在觉得,她可能还能拯救一下自己,比如这会儿掉几滴鳄鱼泪,就是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信。 然后,就听封邺说:“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我并不需要。” 苏糖微笑,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问:“之前在墓地,也是你?“ 封邺点头。 她道谢,“谢谢你。” 她的态度客气生疏,不过以男主的自傲,她突然讨好,这才有古怪。 封邺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听她道谢,也没什么起伏。 不过苏糖就不同了,特别是联想到先前的事情,她说:“之前拿你当替身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不过,封邺,人鬼殊途。” 再多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可意思却很明白。 他们不是一路人,注定没结果。 这话一出,一向淡然冷漠的封邺终于有了几分其他神色,他冷冷地看着她,忽地嗤笑了一声。 “人鬼殊途,可若我偏要同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