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弛。以情相付之,情绵则爱长。”不知何时独孤靖泽出现在了云舒的身后,解答她心中顾虑。
“百花争艳,各有千秋,尚有钟爱之人。意千重,情万丝,可有踪迹可寻?”
花有花期,花开花落皆有定数。今朝花落明朝依旧。人亦如是,一色衰自然有另一个美眷取而代之。
情与意不知何所起,不知何时弃,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何以辨之真伪?
情之一字太过缥缈,爱之一字太过虚幻,云舒实在无法对独孤靖泽打开心扉。
面对云舒的质问,独孤靖泽看着云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明朝依旧花开,可此花非彼花,终是不可同日而语,本王唯爱你这一朵,唯此一朵。”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这是必然,非人力可改变。”
“本王向你保证,缘尽时必是身死日,花归尘必是葬魂者。生同眠,死同穴。”
看着独孤靖泽那真诚的模样,如果不是曾亲身体会过他的翻脸无情,云舒差点就信了。
只要想起凉亭的事,想起独孤靖泽当时冰冷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爱意,想起他的雷霆手段,云舒就通体生寒。
有时候云舒都在想: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靖王府和云家之间的纽带,如果她不是刚立下功,在民间有了威望,对他还有价值,如果不是因为顾及他和靖王府的面子,那天他会不会当场就杀了自己呢!
云舒看着独孤靖泽,深情地回应着:“生同眠,死同穴。”
看着独孤靖泽云舒有些恍惚,有时候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应付独孤靖泽,还是真情表露。
为了有一天不成为南宫雨飒那样,痴心错付无情人,空留恨与憎,独伤悲。云舒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当真,能躲则躲。
曾经有一个小女孩知道自己就是枚棋子,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的凑数的,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求生。
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和一群戴着两副面孔的人待久了,信任一个人就越发地难。
可有一个人在她的心上撕开了一条缝隙,还未来得及彻底撕开,他就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现实课。
浴火淬炼后的心墙变得更加厚实,不在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击穿的了。
现在的云舒只想好好地活着做她想做的事,独孤靖泽的情她承受不起,爱太重她扛不动。
喜爱时候可以给云舒全世界,可是他误会云舒的时候也可以将云舒打入十八层地狱,而且是那种没有丝毫犹豫的。
冰火两重天的生活云舒承受不了,再好的器皿也经不起反复的淬炼,只会让寒冰愈来愈厚,将心包裹的更严实。
“娘娘,东西都准备好了。”张百货屁颠屁颠跑了出来,打破了独孤靖泽营造的氛围。
“草民拜见王爷。”张百货赶紧跪在了地上,额头已渗出虚汗。
完了,完了,刚才只顾得上想这膏药能赚钱,王爷什么时候来的都没看见,我坏了他的好事,死定了,死定了。”
张百货看见独孤靖泽黑着脸心都快跳出来了,王爷可不比云妃娘娘,张百货可以不怕云舒但绝对不敢在独孤靖泽面前蹦跶。
“王爷在车里等妾身一下,一会儿就好。”
“嗯。”独孤靖泽应了一声就回到了马车上。
看着独孤靖泽的背影,云舒心底松了一口气,面对他表现出来的深情,云舒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云舒拿着调和好的膏药涂抹在女子的脸上,还不忘叮嘱:“这东西摸上之后会有些痒千万不能挠,三日后本宫会来给你拆封的。”
“多谢娘娘大恩,民女叩谢。”能让身份最贵的云妃娘娘亲自给自己上药,那是莫大的殊荣。
原本她是拒绝的,不敢的,不是怕药膏有问题,而是受不起,在云舒的坚持下才战战兢兢的让云舒上了药膏。
这药堂都是男子她一个女子也不方便,云舒想了下说道:“这几天你且在客栈住着,安心的等着。”
又交代了几句,云舒跳上了马车,她不知道独孤靖泽为什么会来接她,想来是有什么事的。
“让王爷等急了。”云舒规规矩矩地道歉,丝毫没有和杏儿他们在一起时的自在,紧绷地坐在离独孤靖泽远些的地方。
“嗯,下次不准让本王等。”独孤靖泽很自然地移到了云舒的旁边。
云舒想要动,可是她坐的位置很靠外,再动就出了马车,只能一动不敢动地待着。
云舒的拘谨在独孤靖泽看来就是女儿家的娇羞,心底觉得好笑。
他们又不是刚成亲的小夫妻,还这么害羞。
“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云舒低着头,独孤靖泽宠溺地看着她,空气一下安静了。
只觉得有云舒在侧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也挺好的,好像拥有了一切,很是满足。
“这不是要回去的路,王爷这是要带我去哪?”风带起车帘,窥得一丝车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