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案子本身并不复杂,但造成的社会影响却很大。 不过,前因后果虽然已经清楚,但其中的疑点仍然存在。 郝博文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为什么忽然力气大得惊人? 李德刚为什么知道有人会杀他?甚至连杀他的时间,地点,方式都一清二楚。 而且,明知自己会被攻击他却并没有逃跑,他在害怕什么? 白研良回到了榕园小区,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思考。 “喂,你这就走了吗?你又要去卧底了吗?” 杨一一站在一旁表情纠结地看着他。 白研良抬头看着她,笑了笑:“是啊,杨叔回来你帮我说一声,谢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先走了。” “要说你自己打电话说,我才不说。” 白研良一滞,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位中年刑警,毕竟,直到现在他还背负着一个未成年犯的身份。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几天如果找到稳定的工作了,他就会辞行。 但……想不到研人给他留下了三十万的存款,这已经够独身一人的他在业城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白研良提着自己的行李,起身对杨一一告别: “再见。” 杨一一看着他提着行李离去的背影,忽然产生了一种预感,一种……也许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的预感。 “喂!我会当上警察的!” 杨一一冲着白研良的背影喊道。 白研良身形微滞,他回头看着那个一脸别扭的高中女生,忽然一笑:“好啊,等你当上警察了,也许会来抓我也说不定。” 说完,白研良摆了摆手,进入了电梯中。 “都说让你别随便对着女孩子笑了……”杨一一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小声地嘀咕着。 …… 离开榕园小区后,白研良随便找了一家酒店暂时住了下来。 他不愿意在杨万龙家多留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杨一一的父亲,那位刑警先生一直在观察他。 打开房门,环视一周,放好行李,靠在床上,拿出手机。 从上一次的聊天记录中白研良看到了风袖雪的名字。 其实,白研良对她忽然发起的邀约是感到很奇怪的,身为一个雾集新人,他确定自己和风袖雪没有过什么交集,现实生活中就更别提了,一个是背负谋杀罪名的未成年犯,完全在精神病院度过了漫长的青春期,而另一个,却是活跃在各大媒体上的明星,她的粉丝遍布全国,甚至连杨一一这种小丫头都为她着迷。 她约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研良不止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想来想去,二人能产生联系的也只有雾集里的事,也许……她是为了当面询问自己关于上次的任务? 渐渐地,白研良感到一阵疲劳,今天也奔波了一天了,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根本没有想到,风袖雪找他的目的完全不是为了雾集,而二人之间的交集,从某方面来说,更是前所未有的深…… …… 业城警局,江北分局。 王警官面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尸体。 郝博文死了。 死在了拘留所里。 但眼前的一切,却诡异得让所有看到尸体的警员们头皮发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查!给我查监控!”王队一声怒吼,大家立刻行动了起来。 这简直太离奇了! 郝博文脸上的皮肤和肌肉已经被撕了下来,一块连着筋的肉耷拉在下巴上,他的整张脸已经被剥开,血肉模糊,极其恐怖。 他的手腕上滴着血,嘴里冒着血泡,除了脸上的皮肤被剥离之外,他的舌头也被割掉了,手腕上的动脉,静脉也被完全切开,鲜血流了一地。 最先看到这一幕的警员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呼叫之下,大家都闻声赶来,其中自然也包括王警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在警局的拘留所里! 谁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敢在拘留所里杀人? 然而,查过监控之后,大家的神情都变得更加难看,还有……一股难言的恐惧。 好几位警员承受不住,已经捂着嘴冲了出去。 因为监控里显示出的画面,实在太过惊悚! 王警官手掌青筋鼓起,按在桌面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监控画面,画面中,郝博文一直低着头盘坐在拘留所的角落,那里黑乎乎的一片,看得不太真切。 忽然,郝博文开始动了,他伸出双手,开始互相抓扯自己的手腕,他的指甲很尖锐,轻而易举地刺破了手腕的皮肤,然后挑中了里面的血管,他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开始疯狂撕扯,直到生生扯断了自己的血管,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顷刻间流了一地。 他的动作没有停止,他的双手继续往上伸,他抓住了自己的头皮,刺破了脸上的皮肤,连着血肉疯狂地往下撕扯,他的脸很快变得血肉模糊。 最后……他用力一咬,将半截舌头吐到了地上。 逐渐断气的尸体躺在血泊中微微抽搐,从始至终,拘留所里没有进去过任何一个人,郝博文在自残自虐的行为中也没有发出过半点声音。 无声的画面循环播放着郝博文虐杀自己的过程。 警局里寂静一片,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干呕,或吞咽口水的声音。 王警官瞳孔疯狂收缩,这位从警多年的刑警心绪并不稳定。 “查……” 王警官甫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王……王队……怎么查啊?” 王警官转身看去,身后的警员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都带着肉眼可见的恐惧。 这件事太古怪,太诡异了。 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狠? 郝博文就像……被怪物附体了一样。 “大家……”王警官忽然感到一阵无力,就算是他,也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