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研良也没想到会从王警官的口中听到这个说法。 “案发时间是七点零五分,但我们接到那位李姓年级主任的报警电话时,时间是六点半。”王警官眉头深锁,这件案子处处透着诡异。 那位年级主任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遭遇,时间,地点,甚至是行凶的方式。 但……他竟然没有选择躲开? 而且,虽然选择了报警,但他七点时仍然老老实实地呆在年级主任办公室里,哪里都没去,甚至除了警察,他都没跟其他人说起过这件事。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难道……学校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这位年级主任觉得任何人都无法信任? 白研良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边,朝外面看去。 这里是一楼,窗外只能看到空旷的操场。 王警官一直注意着白研良的一举一动,杨万龙在电话中说,自己这几年破获的案子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白研良的帮助,他是一个聪明人,但……需要留心。 这时,王警官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朝他看去。 “嗯,我知道了。” 王警官回应了两声后挂断了电话,面色越发严肃。 “李德刚死了。” “咽喉被贯穿,颈部动脉大量出血,血液从气管呛入了肺部,他是活活憋死的。” 王警官的声音让几位站在外围的校领导听了个真切,不由得一个个面色有些发白。 那个学生……到底和李德刚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用到这么激烈狠毒的手段? 而杨一一这个对警察的工作充满兴趣的高中女生,在听到死亡确认后脸色也变得很是苍白。 什么事都是旁观的时候显得比较简单,但只要自己稍稍参与其中,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想到这间办公室里发生过这么离奇的命案后。 直到离开现场,杨一一的情绪依旧很低落。 白研良走在前面,也没过多关注她,他正在思考这件奇怪的案子。 目前疑点很多。 知道自己即将受害的被害人,情绪诡异、力气极大的凶手。 虽然人类在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时的确能做到许多平日做不到的事,但这并不是一群退伍军人组成的保安都完全控制不住一名高一学生的理由。 白研良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主动要求过来看看也是出于此。 这件事和杨万龙儿时记忆中的那个案子很像,也许……和研人的事也有一些关联。 “杨一一。” 白研良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杨一一。 “你先回去吧。” 杨一一抬起头,看着白研良的眼睛,她觉得自己也许被小看了。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任何情绪,相反,白研良的态度很温和,但……她却能感受到一股从骨子里流溢出来的死寂。 这种感觉让她竟不敢多看白研良的眼睛,她总觉得……那不像是一双活人的眼睛。 “你……你要去哪儿?” 她鼓起勇气问到。 “凶手的家。” 杨一一的眼睛亮了亮,刚想说自己也要去,心底却又升起一丝恐惧。 她不敢……去那个杀了人的同学的家。 察觉到自己这个念头的杨一一紧咬着嘴唇,忽然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喂,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白研良沉默片刻,然后伸出了手。 他揉了揉这个高中女生的头发,笑着说到:“这世上很少会出现‘一下子’的奇迹,学习,工作,爱情,乃至整个人生,我们都不能一蹴而就。现在的你不行,但只要还有下次,下下次,只要我们的生命还没有结束,我们就能不断刷新与苦难困境交锋的次数,到时候,你会发现因为自己每次的一点点坚持,人生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杨一一不满地摇着脑袋,摆脱了白研良的手,与此同时,她又看向了他的眼睛,这一次,她仍然没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笑意,但却看到了让她心生慌乱的认真。 “所以,现在的你认真学习,保持一点点的进步就够了。”白研良收回了手,这个对警察职业充满向往的女生,情绪终于好了些,但却没好气地整理着自己被揉乱的头发,时不时瞪白研良一眼。 他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全。 事实上,有些人天生就无法做到一些事,人类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 下午,白研良跟着王警官一起去了郝博文的家里。 郝博文,就是那个行凶的高一男生。 他的家庭条件不算差,从小区的居住环境就能看的出来。 给白研良和王警官开门的是一位面色很难看的中年男性,让他们进屋后那位父亲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郝博文的母亲则是站在二人身边,眼泪唰唰地流,嘴里不停地说郝博文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王警官无奈地安慰着郝博文的母亲,白研良则是趁机进了郝博文的卧室。 刚一进入,白研良就感觉到了奇怪。 无他,太整洁了。 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干干净净的墙面,叠成了豆腐块的被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地面。 白研良敲了敲门,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请问,有人收拾过郝博文的房间吗?” 郝博文的母亲又开始哭,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到:“没……都是博文自己收拾的,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白研良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这间卧室已经不是轻微洁癖的程度了,更像是……某种对于整洁近乎偏执的要求? 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规规矩矩,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