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储依旧半靠着树,没有出声,眼神却停留在苏宛平精致的面容上,虽然扮成了少年郎,连温顺的眉眼都故意往上勾勒,阳刚了不少,却还是挺稚嫩的,这会儿脸色仍然很紧张,瞧着恐怕还没有从刚才杀人的心境里出来。
那边时烨杀了几人,手起刀落,很是利索,苏宛平看着,心情又有些不同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吧,她该适应,她不能再眷念着梅岭县的舒适,既然要做大生意,以后行商路上遇上这种事恐怕也会很常见了。
苏宛平深呼了两口气,将匕首收入袖口中,她打算以后身上都带着这个,如果时烨愿意送给她的话。
她站直了身子回头看杜储,就见他从自己脸上收回目光,这家伙又在研究她,她发现这杜储跟滕海有明显的不同,杜储深不可测,有时候说话也不知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好在她不是他的敌手,是同伙。
“不害怕了?”
杜储一脸悠闲的问她。
苏宛平点头,“不怕了,我以后还是会遇上,与其这样,我就该适应才是。”
“嗯,比我想象中的坚强多了,其实这一趟我愿意跟着你来,是想教你怎么走商,当然这走商之道还有不少要学的,所以以后我都会尽量将经验都教会你。”
杜储说得诚恳,跟刚才的漫不经心不同。
“那你是要去哪儿吗?你不打算跟我长期合作了?”
苏宛平觉得可惜,这一路上她发现杜储不少好处,此人是大才,她真舍不得失去这么一位才将。
杜储笑道:“总有宴散之时,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别的打算,自然会跟在夫人身边了,以后有了打算,会提前告诉夫人的,于我来讲,真的出山再行商,做到一方首富,那又如何?我无妻无子,了无牵挂,就犹如衣锦不能回乡,又有何意义。”
原来他还是没能从前半生的伤痛中走出来,苏宛平听到这话,心思有些沉重,他如此坦诚,她自然她不好相劝,就如杜储所说的,她尽量的多从他身上学到走商的本事,只有学到手上的她才能实用。
苏宛平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条道是要一直走下去了。
那边又清理了数十位匪徒,终于杀至寨子里,苏宛平就见底下农田里劳作的百姓全部从田里出来往山外跑去,看来他们也抓住了机会离开这些土匪的冶下,恢复自由身了。
杜储见外头的匪徒全死了,便从大树后出来,朝前头寨子去,苏宛平也跟上,手却下意识的摸着袖口的匕首。
两人很快进了寨子,此时里头是所有的镖师围困着三人在中间,这三人应该是当家的吧,其中一人正是大胡子。
所有小卒都弄死了,只剩下三位当家的。
“兄弟们,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咱们三人当初结拜之时的誓言不能忘,咱们大干一场吧。”
前头的国字脸才说出来,就在他背靠背的兄弟大胡子却伸手将他往前一推,国字脸一脸不敢置信,而大胡子却借势跳出了包围圈。
时烨飞身而起,朝着大胡子追杀过去,这边两位当家的被青衣和白衣围住。
杜储此时嘲笑道:“什么是义气,在这生死关头推自己大哥去送死的人简直是小人至极。”
苏宛平也觉得这个大胡子太不讲义气,至少先前的国字脸说的那一番话是讲义气的,想三位异姓兄弟能同仇敌忾,大干一场。
时烨最先提着大胡子的人头赶来甩在那国字脸的脚下,国字脸一边接青衣的招势,一边哈哈大笑起来,“背叛我之人已死,心甘了。”
那边的人喊道:“大哥,咱们兄弟三人说好的,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随着两人的这一句话,两人人头落地,果然遵守了他们的誓言。
寨子被端了,院里一地血迹,时烨拉着苏宛平的手直接往正堂去,见镖师们也开始搜查,于是说道:“多亏金凌镖局的镖师们相助,今日寨子里所得,皆为各自所有,不必交上。”
那些镖师面色一怔,立即兴奋起来。
时烨带着苏宛平也进屋搜刮银两去了。
两人转眼入了正堂后院,就见后院里跑出三位惊慌的少妇,她们都是被土匪头目劫到山上来做压寨夫人的,此时见他们杀了头目,皆纷纷卷了包袱要逃,遇上两人,又吓得不敢动了。
“你们下山吧,再也别回来了。”
苏宛平还是有些可怜她们的,三位少妇见两人真的让开了道,惊惊颤颤的往外走,见两人没有追上来,各自背着包袱跑了起来。
也不知她们下了山会怎么过,毕竟已经失身,名声也尽失,回到原先的村里恐怕会被人嘲笑,不敢收留,但愿她们能坚强一些吧。
时烨见这是后院,也不再往里走了,有值钱的自然这些压寨夫人已经带走,于是再转入前堂。
前堂里很简单,似乎也没有什么值钱,但是时烨却盯着一扇墙看,他松开苏宛平的手,在墙上摸了起来,只见他摸到一块砖的时候,忽然往下一沉,咔嚓一声,墙壁转动,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