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愤怒地说道:“你要还是男人,就给你爹报仇雪恨!要不然,你别觍着脸说你是老爷的儿子!就算是个下人,狗蛋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大少爷!” 谢邵的脸上写满了错愕:“杀我爹还有全家老小的,居然是斐迪南?” 男子吐出一口逆血,直视谢邵的眼睛,说道:“就是斐迪南,是我亲眼所见!老天爷让我吊着这最后半口气,就是为了看着你,看着你是不是谢家的子孙!那就给你爹报仇,报仇啊!”男子头一歪,死了。 谢邵哭泣着,将狗蛋草草地掩埋了。他向远方遁去,跪在了谢长青墓前,望向那个被月光照的血红的名字。那个几天前头一次夸赞他的父亲。 “爹,我从小不好好读书。可是那些兄弟情义里面的故事我都能倒背如流。英雄有仇不报,贪生怕死,便无法立足于世。我在您老人家面前发誓,一定要杀了斐迪南,替您报仇!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将他碎尸万断!” 前所未有的浓郁杀气从谢邵身上喷涌出来。 阿尔萨斯堡 堡垒内印着刻着华丽壁画的巨型走廊中,有着一头浅金色长发的紫眸男孩儿拿着一个精致而又香气四溢的盒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路过的下人还有卫兵,偶尔碰到的大小卫队长,纷纷对他投以敬意或羡慕的眼神。在堡垒中低三下四的人们,只有遇到他的时候,才会得到冰冷中仅存的温暖。 父亲现在到底在哪里呢?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思维上的矛盾,完全可以不用之前的方式来解决啊。但他无法原谅他的父亲,十年多前的那个情景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算是儿子,也是个瘸子吧?”整个病房外的声音就吵杂难听,充满了恶意了。 话音未落,就出现什么“一个不完整的人再怎样又如何呢?”立刻就有不知哪里来的叔辈附和:“没错,这种东西生下来真是我们家的耻辱!”更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说:“死了得了,看到这种残疾人就恶心……” “明天给他送到别的地方去修炼还是读书什么的我都不管,总而言之别让残疾人在我的面前晃悠。”直到最后父亲的发言一锤定音。原本以为这是救命的稻草,没想到却是压死自己的最后那根。 也许雷诺哥一直在照顾自己,关心自己。但那不是对弟弟的关爱,是对异类的同情与怜悯……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一点对自己的关心,为什么那时候不站出来?自己在怜悯下,只会更冷,更弱,更加被人看不起。 还有脸在信中写父亲这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小儿子——就是让自己滚远点的意思吧?呵呵,雷诺哥真把人当傻子玩啊! 如果那时候没有谢邵在大半夜的出来安慰自己的话,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在自卑的阴影下生活了吧?可是…… 自己在不到十五岁的时候终于拿到了硕士学位回家。可是回家后还是那副老景象,还是没“人”看得起自己。更多的是这几年不见后轻松氛围的消失——整个阿尔萨斯堡内更冷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原本有着对镖师方向发展的意向,毕竟是冷热械皆可的天赋,还算是半个双修,以后也能混个名堂。可是看到父亲这个样子:镖师?别闹了,这简直是军阀!一个活脱脱的利用手中权力不择手段的剥削者!什么镖师,什么守护,都是笑话! 斐迪南的做法确实恶劣,但是……他一直爱着妈妈,从未再娶。再怎么说,前几天自己对父亲的做法也确实过火了,应该跟他郑重地道歉,再一点点的开导他,说不定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没做过什么恶劣的事情,可谢老先生那么不待见自己。也许是父亲的原因吧……如今谢府上下都被空贼平了,好友谢邵也不见踪影。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父亲成为一个好镖师。只能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 刚才哪里都没找到他,就连常在的那个地方:妈妈生前的卧室里都没有,那么就只剩下这里了——几乎不怎么开放的顶楼会客厅。想来自己以前还没怎么来过这里呢。 话说门好厚呀……里面好像有人,似乎还有雷诺哥哥的声音。他现在应该是坐着的吧,氛围应该还挺好的?父亲是在笑吗?这时候跟他好好地道歉,再把自己亲手做的蛋挞送给他吧! 这几年除了学习外,还练习了不少做甜点的技能呢。雷诺哥哥擅长制作正装和磨制咖啡,自己会了不少种类的甜点制作方法(背传统食谱)这几天太冲动了,要是用这种方法的话会不会更好呢?查狄伦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话说今天阿尔萨斯堡外好嘈杂的样子,那些服装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十三区平民啊。真是的,爸爸又在跟什么人打交道啊? 经历了这一路上的思想斗争,查狄伦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紫色眸子中充满期待的他双手捧着糕点盒子,推开了门。 时间已到下午,却无一人因用餐退场。偌大的会议厅内竟没有几个座位,其内部的十几人,都坐在中心不远处。而核心位置的男子则是跟斐迪南兴高采烈的谈着什么,就像是书屋中交流品书心得。大多数人则是焦虑地站在原地,期待着自己跟斐迪南攀谈。 查狄伦不知道的是,在场的几人,大半竟然是第九星团最强八大空贼王之一!事实上,除了第一王,空贼团的其余七王,尽在于此。剩余的还有几十位,看起来就身份高贵的人们,他们都是这第九星团实力相当强大的奇人和隐士。当然,查狄伦没一个认识,也不明白他们是在干什么。 这在座的各位几乎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