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阿尔萨斯堡内每一条冗长的走廊内都无声地走过几个人,吊着无数水晶灯盏的天花板极高,却像要压死他们一样。除了几个小头目在堡垒边上的几声叫骂外,几乎所有人不声不响的都低着头,佝着背,好似驼着一座座巍峨的大山。 这和他们走出堡垒时的风光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紧守着象征无上权力的阿尔萨斯堡,对于他们来说,自由和尊严固然很好,但傍着十三区的权力中枢……也许代价高的令人心悸。也许对于【个人】来说性价比极低,却无法阻止更多的十三区人腆着脸挤破头也要进入阿尔萨斯堡的梦想。 这些大多都是斐迪南的佣人,走在这偌大的城堡中从来都是唯唯诺诺,似乎后背长了一条又细又长,在地上来回摇摆的尾巴,在快速完成工作的同时,又把自己身后的脚印隐藏起来。 而此时仅有银制餐具之间轻击的声音隐约回响着。餐厅中,精细花纹如长蛇般盘旋在每一个角落,水晶灯折射出别样的光芒环绕在餐厅的墙壁之上,而今日刚回家的查狄伦似乎点缀出了与往常不同的气氛。 三个人,五张椅子,五副餐具。 斐迪南一家三人无言地坐在华丽的餐桌前,面前搁置了相当丰盛的餐品,直到女佣将十几把餐具一一仔细擦拭摆好。良久,依旧没有一个人动起刀叉。斐迪南用余光将女佣斥退后,又瞥了眼查狄伦脸上毫不妥协的神情。终于,怒吼打破了沉默。 “就出去读了几年书,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敢管起你老子来了!” 斐迪南愤怒地咆哮着,相当不屑地看着刚在前不久取得硕士学位的小儿子查狄伦——一个瘸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就现在的第九星团的局势,读书能当饭吃? “那些人到底是平民空贼,谁不清楚?你以为人民傻?全城的人民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这不叫滥杀无辜叫什么?” 从回家到现在,查狄伦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水。虽说这次据雷诺哥说父亲破天荒地让佣人做了丰盛的菜肴,但查狄伦只是失落地看着这一大桌子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 看着这个已经十四岁的儿子,斐迪南的心中是怒火大于欢喜:孩子也长大了,身为他的父亲,一名赤金级别的镖师,虽然已经不是镖师工会的长老,却依然在第九星团享有威名。 再怎么说,伤了赤金镖师谢长青这件事,最终只是按照误伤处理了,不过不是工会长老而已,也不稀罕。那份总要去第九星团镖师总工会,开会当个连三四五六七把手都不是的的烂工作,少了一份工资罢了,从别的渠道补上就行了。最重要的是,除了谢家外,谁也不会知道谢家那个糟老头儿的状态。就让他们自己吃哑巴亏去吧。 然而无论手中握有多大的权力,也无法决定自己一个小儿子的思想。一想到这里,斐迪南怒火中烧。 “屁!你出去了几年你知道他们是不是空贼啊?这区现在就是我的区!他们跑到地区边境去私通别的地域的混账!不请示,不请示就是空贼!就得杀头!” “这十三区确实不大,但什么时候成了父亲你一个人的区了?你是怕没有空贼可剿,就收不上灭空贼那部分的税吧?” 查狄伦沉默了几秒,面无表情的表情地瞪着斐迪南。 “是又怎么样?弄不来钱,我拉了这批人马,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您的所作所为简直侮辱了“星守师”这个词!您就从未认真的行使一个作为镖师的责任!这个星团的命运掌握在你们这群人手中,是星团的灾难,是镖师界操守底线的坠落!” “灾你个头!全是你们这群没有见识的年轻人惹的事!你从小就想要帮助他人,善良能拯救得了你所谓的人民星团吗?我告诉你。得到同情的弱者只会去迫害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在万恶之上的极恶!” “弟弟……你这也太不懂事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惹爸爸生气。你看他可是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啊,道个歉就好了,爸爸也是为你好,啊。”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雷诺在桌下轻轻地拉着查狄伦的衣袖,低喃道。 “你说教什么?我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啊?给我闭嘴!“斐迪南一把将餐刀扎在桌子上,将怒火转向了雷诺。在外面不可一世,年轻有为的治安总司令只得把头下的更低了。 “对不起,你们吃吧,我饱了。”查狄伦低声道,起身离开餐桌。 “弟弟……”雷诺连手都不敢抬,干巴巴地坐着。 望着那扇被重重摔上的门,斐迪南气得脸上的八字胡都扭曲了,攥住军帽,狠狠地摔在地上。端起银杯,猛闷一大口茶水。回头看见坐自己对面,那个耷拉着脸眼巴巴地瞅着地板的雷诺。 “看什么看?发什么呆?不吃了,清桌!” 谢家橘黄色的尖角别墅群坐落在星团闻名的仙地——械山脚下。在几千年前非常珍惜的别墅,由于人造行星的大开发,现在已变得没有那么昂贵。但好地段的话…… 家中没有什么佣人,那些社会的弱势群体在这里得到工作,得到尊重——确实,相对这个经济规模,每个月获得工资不高却足以维持生计。 这里的所有人都和谢家当代的主人谢长青,维持着非常良好的关系。在这里,虽不能说人人都幸福的;至少,他们每天都过着自己满足的生活。 哈,虽然家里确实有一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应该没那么爱学习,但他待人似乎还可以,跟大家关系还都不错。至于白亦——都是年轻人嘛,打打闹闹的,并无大碍。 倒是长青,罕见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