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瑶进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凉竹七坐得笔直奋笔疾书,泠崖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口中背着一本心经的内容,一派和谐的景象。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墨寒瑶进来了,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对于泠崖在很多小事上的执着,凉竹七一开始是不服的,因为好好坐着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姿势,她像一滩烂泥一样趴着,看得泠崖实在受不了了,便开口训她。
她也不反驳,只把他训自己的话抄在心经里,然后看泠崖皱着眉,给自己换了一张新的白纸,然后他又从第一个字背起。
三次之后,凉竹七真心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脾气最好的女人。
然而到了第四次的时候,她拿着笔转头看向泠崖,见泠崖还是一脸的平静,她将笔随手一扔丢在宣纸上,转身走出了屋子。
她觉得自己不能太惯着他了,自己最讨厌这些写写画画的东西,以前她是被三哥强迫着不得不做,现在因为三哥她更讨厌起这些东西了。
自己能拿起笔来,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他不该太得寸进尺。
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凉竹七路过墨寒瑶的身边,走出院子闲逛起来,从始至终都没看墨寒瑶一眼。
原本看到凉竹七的时候,墨寒瑶还有几分紧张,但看她被泠崖教训的,像是学院里的普通学生一般,他便险些忍不住笑出来。
但这一刻墨寒瑶才意识到,即便是凉竹七真的有温顺服软的一面,那一面也不是留给他的,而自己想要得到的,也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她。
就是这种高傲而不可被侵犯的感觉,才是自己最初想征服她的原因,这样的才是她,刚才那个乖巧中又有几分无奈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不能让她继续留在泠崖身边了,泠崖让她改变了,变得不像她自己,这样不行。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泠崖这才收回目光,将凉竹七写错的纸一张张抹平,而后小心地拿起来交叠在一起,收进自己的空间戒里。
将毛笔放回原位,泠崖把染了墨的宣纸整齐的叠好,调动灵力将宣纸撕个粉碎,又仔细地整理好桌子,这才抬头看向墨寒瑶。
“有什么事?”
“来回禀泠崖导师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带他们逛完了整个校园,黎曜和花白被我安排在畅春园中,并且我也已经让我的书童送上官皇女回国,以保证她的安全。”
墨寒瑶拱手微微弯着腰,说完等着泠崖放他离开,凉竹七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可是多一分钟也不想留下,他得赶快去找凉竹七才行。
静静地看着墨寒瑶,泠崖起身视线落在他的头顶,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你做事我放心,所以我从来没要求过,你在完事后向我汇报。”
突然听到泠崖说这个,墨寒瑶心中一惊,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端倪,顿时紧张起来,然而下一秒才听他接着开口道,
“我已经辞去了导师的职务,你以后不必再这样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