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长在临风所在屋子的房脊上,曾经顶天立地的神树,如今变成了一棵不起眼的小草,尽失往日的威风。 没有人注意到这棵草,和周围的荒草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人意识到,这棵草身边的黑衣人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再问你一遍,主子去哪了。” 苍白的肌肤勾勒出骨骼的形状,细长的手指虬劲有力,点在扶桑娇嫩的枝桠上,泛着阴毒的黑光,他周身满是血腥气,鲜血把黑色的衣衫浸透,顺着衣摆滴落下来。 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他凌乱的黑发散乱在背后,被血粘合在一起,裹着劲瘦身子的黑色长袍,和凉竹七给泠崖穿的衣裳一样。 “你的主子,不是在九重天上好好当着太阳神呢吗,跑下来问我做什么。” 顶着他阴冷的目光,扶桑一甩枝条抽开他的手,不想理会这个叛徒。 他曾经是凉竹七最信任的护卫,如果不是凉竹七一直救他护他,他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哪有机会在这里叫嚣! 可他是怎么报答凉竹七的呢? 他支开了凉竹七身边所有的护卫,然后伙同她的三哥杀了她。 为了能杀了她,他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姜漓只有一个主子。” 语气更加阴冷了几分,他盯着扶桑的眼睛充血,似是要发狂一般,锐利的指尖刺破手掌,更多的鲜血流出,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 “哦?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杀了她才接近她的? 真是好心机啊,用几百年的时间演了一场大戏,她还真真是让你们煞费苦心了。 瞧瞧,你们都成功了,你还穿着她给你的这身衣服,我说你也太投入了吧,你主子连身衣服都不舍得给你?” 讥讽的语气让他更是暴躁,牙齿咬的咔咔作响,身体紧绷着仿佛一支箭似的,许久才挤出几个字, “姜漓没有弑主!” “反正她也不是你的主子,你强调这一点干嘛。 嘿,对了。姜漓不是她起的名字吗,你本名叫什么啊。 哎哟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差点都忘了,你们黑巫的后人,知道别人的名字就能诅咒人家,你肯定不想告诉我。 诶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啊,你说你要是一开始,就直接诅咒她,是不是就不用浪费这好几百年的时间了? 啊差点都忘了,我们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你还就是个被人按在地上打的废物,还不是今天的护卫长呢!” 感受到扶桑激动的心情,本来正和黎曜赶路的凉竹七微微皱眉,敲了敲手腕制止扶桑继续无理取闹下去。 只有朋友才能攀谈,和仇家哪有那么多话说,杀就行了。 没想到追他们的人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姜漓,凉竹七把扶桑拉回到自己身边。 看着眼前的扶桑开始变得透明,姜漓立刻屏住呼吸,晶亮的眼睛满是期待地望向扶桑,只想听到那个人再和自己说一个字。 可她自始至终没发过一个音。 我说过,死生不复相见,便自当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