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山本武手臂上的伤口之后,沢田纲吉的瞳孔猛地一缩,“怎么会……这样……”
他用手小心地捧起山本的手臂,自责悔恨地看着城岛犬留下的咬痕,“阿纲……”山本看到纲吉这副低落的模样,心里一酸,反过来安慰纲吉,“我没事的,其实不是很疼……”
纲吉抬起头看向山本,“可你的手,是用来打棒球的。怎么能受伤呢?”
听到纲吉这么说,山本的声音突然沙哑了起来,“……我没关系的,阿纲,你别皱眉。”
‘我没事,所以别露出这种表情了’,山本武只要一看到纲吉脸上露出的难过,就感觉自己也跟着痛苦了起来。仿佛心突然被凿开了一个洞,冷风透过心口处传来彻骨的悲伤。
这种沿着心脏慢慢攀上来的痛苦甚至压过了手臂的疼痛。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沉默地对视一眼,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出口--其实在刚才那场四个人的混战之中,山本武本来不该受伤的。
可是在城岛犬开口的时候,山本武突然不可避免地走神了一瞬间。
“我看到沢田纲吉了,骸大人选定的那个猎物,果然是……无上美味。如果不是因为那是骸大人的猎物,我真想尝尝他的味道。”
在城岛犬对柿本千种说这句话的时候,山本武因为听到了沢田纲吉的名字,所以才会反应慢了一拍,被城岛犬狠狠地撕咬一口。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两个平时总斗嘴的不安分少年,在不愿‘沢田纲吉伤心’这件事情上,突然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不会有事的,纲吉大人”桃花妖也轻声安慰纲吉,“一切有我们呢。”
“……”沢田纲吉一直死死地盯着桃花妖为山本武上药的动作。桃花妖为人疗伤的效果太过惊人,不可能不引起山本的好奇,--毕竟这世界上再好的药也不可能在一瞬间治愈人的所有伤口--所以他只好先忍下自己的念头,打算等到山本武睡着的时候再让桃花妖和萤草帮山本治好伤口。
‘如果阿武醒后问伤口为什么突然好了,我就咬死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狱寺看到纲吉紧皱的眉头,担忧地靠近,小声喊道:“十代目……你没事吧?”
纲吉被这一声吓得一惊,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勉强对狱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他只是很后悔,后悔自己刚刚让狱寺和山本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如果不是因为我让你们两人来神社的话,你们也不会受伤……”纲吉低落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想起来追问守在一旁的妖刀姬,“刚才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受伤?”
抱着长刀坐在一旁的女孩儿立刻起身,站在纲吉身旁回答:“纲吉大人,您的两位朋友是在神社外受到两个陌生人类……少年袭击的,鲤鱼精回神社的时候,刚巧撞到他们的打斗,所以连忙来找我帮忙。”妖刀姬的语气歉疚地继续说,“可惜我去得太晚了,没能保护好您的朋友。”
“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纲吉的声音寒气四溢,“动手的人呢?”
察觉到纲吉身上猛然爆发的煞气,reborn饶有兴致地瞥了他一眼。
“小袖之手和雪女将他们两人关到偏殿了。”
“带过来。”纲吉几乎是咬着牙向妖刀姬下了这道指令,在妖刀姬走出房间之后,他的心思又回到了狱寺和山本两人的伤口上。
纲吉轻轻按了按狱寺脸上的一道浅浅划痕,“疼吗?”
狱寺露出一个像是大型犬讨好主人一样的笑容,“不疼!十代目不要担心我!”
但他越是这样无所谓,沢田纲吉就越是愧疚。
妖刀姬将柿本千种和城岛犬扯进房间的时候,脸上难得带着一丝尴尬,“纲吉大人……”妖刀姬不安地说,“碧洋琪大人知道狱寺先生受伤之后,去了关押这两人的房间,然后……”她侧过身露出两人的样子,“招待了他们一些……食物。”
‘食物’两个字,妖刀姬说得无比心虚。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碧洋琪拿出手的‘食物’,只会是能杀人的有毒料理。
看着口吐白沫的千种和城岛犬,房间内突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和谁打架不好,非要来欺负碧洋琪的亲弟弟……
纲吉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怒火烧得比刚才小了许多,“把他们叫醒……算了,”以碧洋琪有毒料理的凶残程度,就算真把这两个人叫醒,恐怕他们暂时也不会有思考或者回话的能力。
虽然他们两人现在的下场的确很惨,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碧洋琪动手,也许是在救他们也不一定呢。
--毕竟盛怒之下的沢田纲吉会做出什么事情,这谁都猜不到。
纲吉只好无奈地转过身看向reborn,“他们是六道骸的属下么?”这句话像是疑问,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是啊,”reborn盯着妖刀姬不赞同的目光,跳到纲吉肩上,“六道骸忠诚的属下,柿本千种,城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