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红色嫁衣衣领处的三粒精致金线盘扣在混乱中不知何时微微开了,白皙的脖颈上隐约能看见一抹贴身衣物的艳色,昏暗的夜,床上春光隐约乍现,两人纠缠的一起,其间声响暧昧却不甜蜜。
玫瑰精手肘曲起捣向男人的肩窝,旖旎的气氛中响起“嘭”的一声,她动作干脆,充分发挥了多年在跆拳道馆“学习”到的精髓,攻击的位置正确,姿势也标准,但不知怎么回事,身体素质似乎跟不上,她这一下,被打中的男人甚至连哼都没哼一下,不仅撼动不了他分毫,反倒是把自己的手肘震麻了。
……疼,疼死了。
玫瑰精僵着身子冒刺,鼻翼煽动,泪眼莹莹,滚圆的眼睛都变快成波澜形了,她声音抖得像粉嫩小花瓣似的,“我,我不要阳气了,你别压着我。”
阳气,吸取的是人的精气神,通过触碰呼吸等各种方式途径来实现,以达到巩固自己修为魂魄为目的。
成精的一般阳气只会嫌多不会嫌少,但男人整个压在她身上,她现在脑袋晕乎乎的想吐,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缠在一起,她一呼吸都是这人的气息,避都避不了,现在男人还一直在她的肩窝上落下若有若无的触落下一连串的亲吻,而且还有向下的趋势,她卷起身体都无能为力。
男人把她扣的死紧,摩挲着她脖颈上细腻的皮肤,手指凉凉的捏着她的一只小手,温润如玉,“……还要?”
玫瑰精头摇得像拨浪鼓,但男人没一点停下的动作。
床顶的床幔几乎全部落下,玫瑰精终于找到了机会,对着男人当胸就是一脚,她用了全部的力气,踢中了但伤害不大,眼角余光扫到床头的一个物件,她费力伸出手指去碰,指尖绷紧泛白,终于在抓到后“碰”的砸到趴在她身上男人的头上。
丁零哐啷,一床温情被浇灭,花瓶打中男人的后脑勺,瓶中花枝和着水全都溅到两人身上,被褥染上了一层湿气,这番动作男人神情有了变化,周身的气流都降了下去,如果刚刚是像对小猫一样的逗弄她,现在大概的情况是她这只猫伸出爪子挠了他。
男人抬手要抓玫瑰精,这次玫瑰精想都没想,猛的扑上去抱着他的脖颈,在他唇上极快的亲了一口。
……亲一下,别打我。
男人愣住,连呼吸都跟着一怔,一双眼眸微微睁大,卸了防备。
双唇轻触即离,蜻蜓点水般,并没有过多的停留。
玫瑰精灵动的转动着眼珠子,脸上荡开一个娇媚的笑容,活色生香。男人看着她,下意识伸手想碰碰她的脸颊,“你叫……”
然而话音未落,玫瑰精却是迅速直起身子抓住男人的手臂,扭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人半摔半拖摔下了床头。
咚的声音落地,撞到了床头的桌子,不少东西被撞落了下来,又响起了几声花盆碎裂的声音,这次不知男人是被摔到了哪里,满室归于寂静。
玫瑰精瘫坐在湿哒哒的床上,张着唇轻喘着气,胳膊关节发麻全身软绵绵的,刚刚的动作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额头上的发丝已经被汗浸湿,她抬手胡乱的擦了擦,朝男人昏迷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也看不清,她也不管了,随手抓了件搭在床头的衣服裹在凌乱的身上,抖着脚下床准备离开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化形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不出现在花圃附近,竟然会出现在房间里,魂魄不定,法术也使不上来,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月光满溢,玫瑰精赤脚急匆匆的朝门口走去,门口的一面竖镜让她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赤脚停住。
好半响,她眼角一抬扫了这处黑漆漆的房间,随即走了几步几乎贴到了竖镜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人,从五官到全身,红色的嫁衣,金色的凤凰刺绣,脖颈上青色的佛像挂坠玉色饱满水润,佛像挂坠后方还刻着一个字,玫瑰精迟疑着拿在手上看。
刻着的是……“筠”字。
这个筠字让玫瑰精怔住了,她虽然在未化形的时候,根据周围的环境学了不少东西,但这个字太让她熟悉了,几乎在她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本来在跆拳道馆的花圃里偷看馆主女儿的那本小说《民国娇宠记》,昏昏欲睡,醒来就成了这幅样子。
而且化形的精怪还能化出刻着字的佛像?佛像驱邪除魔,精怪们躲这些东西都来不及,更惶论挂在脖子上。
然而,一瞬间,某些陌生的记忆纷至沓来,涌入玫瑰精的脑中,让她都有些站不住,扶着竖镜才勉强站稳。
脖子上挂佛像,佛像上刻着“筠”字,红色的嫁衣……
玫瑰精此时的神情已经不能用错愕来形容了,她看着竖镜里的人,这个人不是《民国娇宠记》里那个没活过三章的炮灰叶青筠吗?
***
炫目的吊灯微黄的光泽打在门廊处的红地毯上,躲在楼入口处的红漆廊柱处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玫瑰精把衣领上的盘扣乱起八糟的扣在了一起,她裹着黑色的睡衣,部分垂落到地的衣摆被她随意的打了结,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