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曦睁开眼睛就看到洛晔穿着一身玄底绣松鹤图案的长袍, 坐在御制紫檀桌前正看什么东西。外面的光斑透过窗子萦绕着男子挺直的鼻梁,他平淡柔和的神态像是褪却了所有的凶厉和冷漠, 就如同民间一个等待着妻子醒来再平凡不过的丈夫一般。
他听见床间的响动, 转过头看着楚曦温和地一笑:“你是想现在起身,还是待会再起?”
楚曦动了动身子,发现还是泛着沉重的酸痛, 她往被窝里缩了缩道:“我还不想起。”
“那好, ”洛晔朝她点点头, 看向一旁的青花花卉盅,“我叫人熬了粥, 你趁热喝了。”
楚曦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又没去上朝?”
洛晔轻轻一笑:“你瞧瞧现在都几时了,我早就回来了。”
楚曦“哦”了一声, 朝被褥里又缩了缩才说:“昨晚...我为何会那样啊?那酒里到底有什么蹊跷?”
“其实也没什么, 那酒是拿来给女子滋补身体, 也有几分助兴之效。大抵是喻姑姑见我们俩不行房事,所以才将那酒拿来的。”洛晔琉璃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她说, “只是你喝的太多了, 所以才会...”
楚曦从旁边捞起一个枕头砸向他,有些羞恼地将脑袋埋在被褥间:“别说了,住嘴!”
洛晔接住枕头,有些可怜巴巴地抱住枕头看向她:“这可是赶我下榻的意思?”
楚曦把头往被子里一缩:“你快去忙政务,整日在这里游手好闲, 也不怕别人说嘴。”
洛晔倒出一小碗粥, 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哄她说:“来, 吃点东西,要不一会就饿了。”
楚曦坐起身子,她身上穿着米白色提花软绸中衣,她抬起手臂看了看问道:“这是你给我穿的?”
“嗯。”洛晔舀起一勺粥,有点小得意地看向她说,“每次一做完,你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哪回不是我留下来善后。”
“还不都是因为你。”楚曦俏脸微微一红道,“你就不会轻点吗。”
“我...”洛晔哑口无言,“我也没有很重吧...”
“我每回都这么累,你却好似不知疲倦似的。”楚曦小声说,“怎么,你还有怨言了是吗?”
“我若觉得累,你就该哭了,我这十八年来初尝女子的滋味,有些太兴奋了。”洛晔低下头弯起唇角说,“溶溶,你放心,我体力好得很,绝不会觉得累的。”
“真是没个正经,不过这事也怨我,不该一直不让你...”楚曦说不下去,有些蛮横地瞪了他一眼道,“以后你若想做那事也可以,但也不能每晚都做,我...我会受不了的。”
洛晔立马双眼放光看向她说:“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洛晔喂楚曦喝完了粥,将青花小碗放在一旁,楚曦捏了捏疲惫的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没有人来寻我吗?”
“你那个姐姐想见你,被宫人打发回去了。”
“怎能打发回去呢,你也看到了她那个羌族的夫君如此粗野,恐怕她出来一次都很不容易。”楚曦拍了他一下急道,“昨日我们故意下了那棋,不就是为了今日这一步吗。”
“这里是我大夏的皇宫,他也不敢太过嚣张。”洛晔开口说,“而且你那姐姐不是对你不好吗,磨磨她的锐气也是好的。”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她这个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上回不还在父皇面前帮我了。”楚曦心头突然有点难过,主动依偎到洛晔怀里说,“其实我挺同情她的,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也是她今日那个下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当作贱物一般对待。”
“瞎说什么呢。”洛晔揽紧她出声责备道,“你是我心头的宝,我不会叫你受一点委屈的。”
楚曦笑了笑:“还不是那白文昊太过懦弱,对自己从小喜欢的人都不敢去争取。不过经过了昨日那件事,估计也会对他有所刺激吧,若是他找你,你可得对他态度好点,白家一直和宋国公府走的近,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嗯,我知道。”洛晔点点头,“羌族首领段泰脾气急躁,如今又横亘在大夏和西越之间,我早就做好准备对他下手了。只是我们想要动他,就有人想护他,此事还需细细思量不可太过莽撞。”
“你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了。”楚曦突然犹豫了一下,“洛晔,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是想问我谈玉去哪了吧?”洛晔笑了笑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关心他。”楚曦唯恐他又生出什么疑心,“只是你迟迟地不动宋国公府,我心里有些不安,宋国公府可是前朝太后的娘家,虽然表面上顺从你实际上却阳奉阴违,你...”
“这几个大的世家我已经动了两个了,如今若是将他们一并除尽旁人会说我没有容人之量,再说宋国公府小错确实不难抓,却缺少能制其根本的大罪。”洛晔突然握起了楚曦的手,“溶溶,我将赵国公府尽数流放,旁人也都说你不为自己母家求情,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