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子琛：怎么办，我信了。
***
下午两点半，陆少唐和贺子琛又坐上校内巴士回到了教学楼。
短短几个小时里，这场被命名为“北传杯全国大学生艺创大赛”的比赛，已经铺天盖地挂起了宣传海报和横幅。
报名比赛需要填写报名表，月底前上交到系办即可。
但这报名表需要用北传的抬头纸打印，陆少唐懒得明后天再跑一趟。
北传新校区固然面积大、空地多，有抬头纸的公用打印室却只有两个。
一个位于第二教学楼，在工具书阅览室附近；一个远在两公里外的体育馆，约等于校园打印界的冷宫……
虽然只是报名第一天，二教打印室里已然人满为患。
门口排队的人里头，陆少唐依稀认出有几个今天在教室里见过，是服设同系的学生。
陆少唐扫了一眼，低头去看手机。
几个学生里有个皮肤白净五官清秀的，有些尴尬地推了推室友：“不打招呼真的好吗？”
“……谁敢去啊，”室友苦着脸，“说少了不得劲，说多了像巴结，你行你上。”
那白皮儿的男生就也不吱声了——他们离得太近，怕说多了陆少唐能听见。
陆少唐是真的不在意，他正乐颠颠地给厉戎发骚扰微信，这次他师出有名得很，精心挑选了个哭唧唧的表情。
配字：“厉老师，我被排挤了。”
正在改论文的厉戎：……
……
贺子琛在外面抽了根烟，晚了几分钟才进来，他探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笑嘻嘻迈着方步插到了陆少唐前头。
这几个人里倒是有认识他的，主动道：“哟，贺哥来了？”
“嗯，”贺子琛捅了捅陆少唐，“介绍一下啊，这我发小陆少唐，大家都是同学，得彼此认识认识啊。”
陆少唐挑着眉毛抬头，淡定地憋出个：“嗯，你们好。”
……卧槽，陆霸跟我打招呼！
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但只要会说话就是能一起唠嗑的活人，几个人有点兴奋，又卸掉了紧张，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边瞥陆少唐，边和贺子琛聊天。
有人笑嘻嘻问：“贺哥，你俩来打印室打印什么的？”
“报名表。”贺子琛坦然道。
“报名表？！”身后忽然有人轻嗤了一声，“不是豪门阔少么，自己花钱办个牌子又没什么难得。犯得上跟我们抢名额么？没准还要……”
这话满是内涵，贺子琛脸色都变了变。
陆少唐也挑眉朝身后看。
——来啊，一起参观傻逼。
……
说话的男生一头黄毛，耳朵上打了七八个洞。他身边还有个扎小辫的青年，身材很瘦，一直没说话，看起来有股艺术青年的忧郁气质。
陆少唐一个也不认识，干脆冷眼看着，问了一句：“什么名额？”
刚才一起聊天的同学里，有看不顺眼黄毛的出来小声解释：“咱们学校毕竟是主办方，怕被人背地里说人多势众。报名阶段人数虽然没限制，后头还是要靠选拔筛选的，只有三组人能进初赛。”
黄毛不过瘾似的，又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这个选拔到底能不能见光，毕竟我们穷啊。”
这就是想讨打了。
贺子琛冷笑一声，还没动作，就被陆少唐一手摁住了肩膀。
“不急。”陆少唐眯起眼睛，话语里没半点暖和气儿。
陆少唐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作壁上观的小辫儿艺术青年后背都有点儿冒鸡皮疙瘩，这才“哦”了一声。
黄毛浑身发毛，跳脚道：“你不服吗？！”
“哪儿能呢。”陆少唐邪邪一笑。
——老子压根懒得和你比。你算个屁。
他方才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才从记忆夹角里把眼前这俩人给扒拉了出来。
这扎小辫儿的艺术青年好像是姓胡，跟他同一个导师，在配饰设计上还挺有天赋的，毕业设计还在国内拿了几个奖项。
后头来的这个咋咋呼呼的是他的室友，名不详。两人是出了名的系内清高二人组，每回一听见商业两个字，就仿佛肾上被人捅了刀。
陆少唐一点儿都不讨厌真清高的人。上辈子唐风那几个设计师里，有个叫白牧笛的就是真正的倔驴脾气。
但是在清高前头加上了自诩两个字，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西施前头缀上了豆腐，就变成了菜市场里戴花儿的老大娘。
于是陆少唐捡了张顺眼的桌子坐了，两条长腿一叠，悠哉道：“那我想听听，你们觉得这参赛名额你们打算怎么分配？”
……问一个学生怎么分配？
这就是给黄毛挖坑了。
贺子琛也不急了，摸了根儿烟在嘴上干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