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要去饭桌,睡觉要去床上,洗澡要去澡堂,而议事,就要穿着官服去大殿。
每一个地方都有着它的专属,不要试图去改变它。
而在这未央宫大殿中,就是要议事的,就是要商讨的。
先帝仙逝后,岭南越地的叛乱可谓是第一要事,是要处理好的。
如今,汉王殿下刘拓好不容易历经半年时日平定了叛乱,回了长安城自然要详细说说平叛的整个过程。
刘拓说道:“现在,交趾郡的首府龙编城由栾氏氏族族长栾锋治理,交趾刺史府魏乃负责城卫事宜……”
还未待刘拓说完,上官桀便跳了出来,指着刘拓问道:“什么?汉王殿下竟让一氏族之人管理我大汉朝一郡之地?”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
刘拓皱眉,这上官桀有些过了。
“不然,要不上官太仆过去管理龙编?”刘拓轻描淡写道。
上官桀被气的有些发抖,自己可是先帝钦定的四位辅政大臣之一,刘拓竟敢和自己这般说话。
至于刘拓的汉王身份,上官桀是不惧的,迟早要外放为藩王,大汉朝的王可是很多的。
这下,不仅仅是上官桀有些意见,就连霍光桑弘羊,甚至金日都有些不同意了。
“氏族之人毕竟有着二心,这不是羊送虎口吗?”霍光有些忧心,认为此举不妥,大有养虎为患的趋势。
刘拓摇头,说道:“龙编是羊不假,那些氏族之人是虎也不假,可是,如果这头虎不敢吃这只羊呢?”
金日问道:“汉王殿下的意思是?”
刘拓解释道:“氏族之人必定有着异心,这点本王早已知晓,可羊与虎皆在同一处,羊肯定斗不过虎,可虎却能够管得住羊。”
“如果,我们将这头虎震慑住了,使它不敢吃羊,那么,这头虎就得乖乖地看着这只羊,羊也会老老实实地待着。”
这是一个羊与虎的故事,很精彩的一个故事。
殿中众人都知道是什么,可心中又觉得奇怪,却又只能顺着羊与虎说下去。
“可是,虎终究是一个肉食动物,要进食的呀?”金日追问。
狼性难改,同样,虎性也是难改。
你不能指望一头虎真是能够连些肉沫都不沾吧。
这是一个大难题。
刘拓说的道理在殿中的众人大抵能够明白什么,可是,怎么才能一直让这头虎听话才是其中关键。
如果能够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岭南越地才方能真正地安定下来。
刘拓当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古往今来,大军才是一切的根本,只要朝廷有着足够的筹码,还怕那头虎不会听话吗?不听话打就是了。”
其实,刘拓已经暗中给了龙编氏族指示,交趾郡西南不是有大块大块的地盘吗?你们不是有本事吗?那就去抢去争。
还有,如果再把刀刃对准大汉朝,那刘拓就不会客气,会再次挥军而来。
相信经过了这次的战事,那些岭南越地的氏族会老实一阵子,可也不能指望他们一直老实,得时不时地展露一下朝廷的兵锋。
要让那些怀有异心之人晓得,你不老实我就有实力把你揍趴下。
简单粗暴,却是最简洁的处理法子。
纵然,这般会让朝中有些臣工看不过去,看不过去就别看了,刘拓不求着他们。
听过汉王殿下刘拓的话语,殿中众人皱起眉头,大汉朝兵锋无敌他们绝对有着自信,可如果要让他们这样去做,却总觉得有些不妥当。
金日本就是匈奴人,以实力为尊,而刘拓此话却真是对了他的胃口。
“哈哈……”金日大笑,“高,实在是高,汉王殿下说得极是,这天下,本就是实力为尊,只要朝中有着无敌军队,还怕谁?”
这话刘拓听着霸气,也解气。
“金公过誉。”刘拓笑道,“由此看得出来,金公非那种迂腐之人,懂得灵活变通,难怪先帝看重,刘拓敬佩。”
不过这话听在其余人耳中却觉得不是那个滋味,怎地,合着就他金日不迂腐,我等都是迂腐之人是吧?
这话有毛病。
金日也没想到刘拓说话这么呛人,这不是逼着其余几位敌视自己吗?
这个混小子……自己是挡箭牌啊。
霍光舒展开眉头,此事,此法,倒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可,朝中又得拨下大量军资了。
桑弘羊觉得汉王殿下有些过分了,动不动就打,要知道,打的就是钱财呀。
“不知汉王殿下核算过没有,这般一来,朝中每年的军资都要支出多少?难不成要用十之七八的税金来支持打仗吗?”
国家还要不要建设?百姓还要不要吃饱喝足?陛下还要不要修建宫殿陵寝?
这些花的都是不菲的钱财呀。
桑弘羊身为大汉朝的财政管家,他必须要考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