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自远处传来,刘弗陵知晓,这定是长姊鄂邑公主刘瑄到来了。 关于这个长姊,刘弗陵还是很听她话的,不知为何,刘弗陵竟然从这位长姊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母亲的气息。 他宁愿相信,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 呼! 刘弗陵长呼出一口气。 “陵儿,天冷了,该多穿些衣物才是。”刚刚走进来的鄂邑公主刘瑄看到站在窗边的刘弗陵不禁责怪道。 刘弗陵嘿嘿一笑,“长姊,不冷。” 鄂邑公主刘瑄笑着摇头替刘弗陵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望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呵斥道:“去,将东宫的所有宫人都杖责,竟胆敢独留太子一人,何意?” 刘弗陵毕竟是大汉朝的太子殿下,身边至少要留有几人伺候着,这东宫的宫人,难不成还敢趁着太子年幼欺主不成? 刘弗陵赶忙制止道:“长姊,不要了,是我让他们退下去的,想一个人待会。” 鄂邑公主刘瑄听到后惊讶问道:“为何,陵儿,你没事吧?莫要吓唬姊姊。” 对于鄂邑公主刘瑄的关心,刘弗陵有些哭笑,自己这位长姊,有时候太过可爱了。 不经意间闪躲了数下,刘弗陵才有机会说话。 “长姊,没事没事,就是看着外头热闹,让这些烦人的奴婢去歇歇,正好我也可以偷个懒。” “奥。” 鄂邑公主刘瑄这才放下心来,没事最好没事最好。 既然皇帝将刘弗陵交给了自己,那鄂邑公主自然就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好生关照着刘弗陵。 生在皇室中的子女,哪里有得不可怜的。 鄂邑公主对一切看得太透了,所以,她的人生也就多了些伤悲色彩。 既然是岁旦,那就应该有些岁旦的味道才是。 鄂邑公主刘瑄对着宫殿巡视一番,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取来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摆放在桌子上,又拿来了一些崭新的红灯笼和饰品,将整座宫殿重新装扮了一番。 一番忙活下来,这座东宫宫殿才有了些岁旦的味道。 “这样才有些岁旦气息。”鄂邑公主刘瑄这才有些满意,对着刘弗陵说道:“陵儿,明日的岁夕饭想好去哪吃了吗?” 岁夕岁夕,乃是一年之中的最后一个日子,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除夕夜,除夕夜自然要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围着一块吃个岁夕饭,可是,皇帝也是个不着调的父亲,明日就是岁夕了,也不给子女一个提醒,以往,好似这位父亲也并不在乎这些。 罢了罢了,还是自己操办的好。 刘弗陵想了想,摇摇头,说:“还没有安排。” 鄂邑公主笑了笑,说道:“那便好,既然陵儿这里没有安排,所幸明日晚上就去姊姊那里吃吧,这样,也好有个人陪,省的岁夕之夜孤零零的一人守着一桌子饭菜无从下口。” 看来,鄂邑公主也是一个可怜人。 刘弗陵自然答应了下来,这位长姊对自己很好,自己也需要家庭的温暖。 “既然长姊有所安排,陵儿自当遵从。”刘弗陵回道。 鄂邑公主刘瑄舒展开了眉头,叹口气,说道:“陵儿,你也别怨恨父皇,谁叫他是大汉朝的皇帝呢,国家国家,在皇帝的眼中,只能先顾国才能顾家,不过,估计咱们的父皇心中早已经没有了家吧。” 鄂邑公主摇着头抱怨道。 刘弗陵苦笑,这种话让自己如何回应,父皇……确实是一个好皇帝好陛下,可是,他不是一个好父亲,这点,身为他子女之人都是知晓的。 倘若以后,自己也做了皇帝,那,自己会不会也会如同父皇一般,心中只有国事没有家务,那边操劳了大汉朝却忽略了家庭与子女,如果这般,他宁愿不成家。 刘弗陵不想成为如同父皇那般之人,得到了权利忘却了温馨,得到了大汉朝子民的尊敬却失去了家人的关爱。 这些在刘弗陵心中都是反着的,正因为从小缺失了家庭的温暖,这让刘弗陵极想得到家的感觉。 不然,他何故多次前往刘拓府邸,正是因为他从其中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家的感觉吧。 刘拓也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太子身份而对自己有所顾忌,刘病已时耐他们更是如此,他们可以当着自己面大骂,他们可以当着自己的面耍无赖。 这些,恰恰都是刘弗陵需要的东西。 岁旦将至,这宫中虽是处处流露出种种热闹的迹象,可是,那些热闹都是宫人们的,都是别人的快乐,和他无关。 刘弗陵,他已经没有了真正的快乐。 处在东宫中的刘弗陵却从未在心中感受过到一丝的温暖,除了刚刚长姊带领宫人装扮宫殿的时候,他真的被长姊这种细心触到了。 他仍旧记得自己对长姊的那个承诺,谁也不能强迫长姊对人生的选择,任何人。 这个承诺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刘弗陵的心底。 鄂邑公主刘瑄忽而好似又想起了一件事,对着刘弗陵问道:“陵儿,你的府库中还有钱财吗?如果不足,姊姊那里还有些多余的,反正姊姊平日里头也用不到,与其在那里放着发霉,不如给你吧,正好岁旦了,你也需要打赏一下这些宫侍,也别落了你太子殿下的名头,多打赏些,姊姊还担得起。” 不得不说,鄂邑公主刘瑄真的是一位极好的长姊,对下面的这些弟弟们很是照顾。 刘弗陵不知自己府库中是否还有多余的钱财,他摇摇头,说:“长姊,你那里也需钱财过岁旦,放心吧,我这里还应付的来。” 鄂邑公主摇摇头,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倔强的小人儿,爱面子,得,到了明日还是自己差人直接给送过来吧。 绕开了这个话题,刘弗陵对着鄂邑公主说道:“长姊,明日的岁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