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府的刘五漫无目的的奔跑着,就像一个马拉松跑将,不知疲倦。 “小五,小五……” 奔跑中的刘五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 “小主儿,时耐。”刘五看到呼喊自己的两人。 刘病已和时耐也是很郁闷,突然之间就被刘大拉着跑,然后就强制性的被刘大塞到了一个角落里头。 刘五哭着对着刘病已和时耐说道:“有人杀进了府中,刘大让我出来搬救兵,可是,救兵在哪儿呀?” 刘五被急哭了,他不想让刘大他们失望,可是,他跑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也跑了很长很长的路,可是,救兵呢,他找不到。 这是一个绝望的时刻。 刘病已和时耐大惊,他俩不听刘五的诉说,匆匆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着府中跑去。 刘五大惊,忙追了上去,可是,平日里头不显山不露水的刘病已和时耐犹如撒开了的兔子一般飞快,让追在后头的刘五难望其项背。 丙吉从大司马霍光手中领了救援前太子府的军令,与其说是领,不如说是抢来的。 未被皇帝带去的张贺也在其中,上次自太子殿下刘弗陵接二连三前往前太子府的时候钩弋夫人就不再信任这位大长秋,让刘弗陵疏离张贺,这让张贺的大长秋做的很没意思。 临近傍晚的时候,数骑冲进了长安城,冲入了皇宫,带来了惊天消息:有人造反。 身为大司马的霍光自然第一时间召集军将议事,而此刻,长安城前太子府已经发生了厮杀,一百余人的军队冲杀进前太子府。 得到禀告的霍光并不认为一些老弱病残能够抵挡得住百十如虎似狼的军队,所以,他并不打算派军队去解救。 “大司马,不可不救呀。” 有幸参与议事的丙吉大喊,他冒着得罪当朝大司马霍光的风险站了出来。 霍光望着丙吉,他对丙吉当然熟悉,因进献神物座椅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一直,霍光都认为丙吉只是投机取巧罢了,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偏颇了。 “前太子府遗嗣是陛下下诏释放的,而且,刘拓也随着陛下去了甘泉宫,若让世人知晓我等见死不救,恐有损大司马声望。” 丙吉知道前太子府中所有人的生死皆在霍光一念之间。 最终,丙吉率领三百人的军队冒着风寒朝着前太子府而来,一路上连滚带爬的急速前行。 不过,当他们冲到前太子府前的时候,厮杀声已经停止。 张贺心下一凉,我们……还是来晚了。 “进去看看。”此刻的丙吉也没了劲头,没有人认为府中还有人活着。 不过,当他们走进府中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 府门前躺满了身穿大汉朝军服的军卒,残肢断臂落了一地,血腥味之浓甚至让看到的人欲要呕吐。 这……这……这……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刘婷胡组赵征卿在后厨忙着烧热水,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房屋倒在地上,将满院的洁白雪花都染红了。 刘大静静的躺在一张床铺上,他的脸色煞白,刚刚,他表现的很勇敢。 老李头看着受伤颇重的刘大,口中不禁叹息:“小子,是咱老李看走了眼,你,比千江那小子还要有韧性,都是好孩子。” 是的,刘大很强,不,是很努力,他知道自己练武天赋不好,便每日都偷偷练着,谁都不知道。 今日,在面对那些军兵的时候,刘大依旧很勇敢,他努力的挥出每一刀。 平日里头,刘大很爱惜自己的这柄长刀,他怕,怕长刀卷刃后就没了兵器,怕辱没了手中的这柄长刀。 今日,他挥出的次数很多,多到老李头看了都心疼。 “傻孩子,咱老李就算岁数大了也不用你一个孩子顶在前头呀。”老李头想起今日刘大替自己挡刀的场景。 刘大的眼睫毛颤了颤,他好似应该听到了老李头的话。 老李头将刘大交给了刘二他们照料,然后走出房间。 院落中很沉默,沉默的可怕,老李头带来的这帮老弟兄们都在这里,在这里守着,尽管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老李头来到院落中间,他看着被板板正正平放在雪地上的三具尸身。 老李头蹲下仔细地替他们擦拭了身上的雪花,可是,转眼间又落慢了雪花。 老李头不厌其烦的擦着,知道老郑头喊道:“够了。” 是的,够了。 老李头这才抬起头,他望着周围活着的老弟兄们,他很惭愧。 “小李,你他娘的第一次上战场是跟着咱老李。”躺在其中的一具尸身正是老李头带了一辈子的军兵李牛,不过,他在老李头面前永远只能是小李。 老李头低头看着李牛继续说道:“你第一次上战场是跟着咱老李,到了今日,你最后一次杀敌也是跟着咱老李。” 说着说着老李头的眼睛就红了起来,这他娘的不应该呀,不应该是你小李死呀,应该是咱老李死才对。 呜呜呜…… 老李头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心。 老李头捶着地面,他大嚎道:“你他娘的跑这么快干嘛,咱老李的兵怎么能这么快就去见阎王。” 本想着让这帮老弟兄们都有一个落脚之地,如今看来,却是害了他们。 “记得,到了阎王殿告诉阎王一声,对咱弟兄好点,不然,等咱老李下去了,非得反了他娘的阎王殿。” 老李头哭着哭着又笑了,不能让活着的这帮老弟兄们看咱老李的笑话。 刘婷端着一盆热水呆呆的立在房间门口,爷爷……太苦了。 可是,小郎君……你还好吗? “李爷爷,婷姨,胡姨,卿姨……” 从府外跑着回到府中的刘病已和时耐冲了进来,丙吉看到他们大喜,还活着,还活着,活着就好呀,活着就好呀。 不光是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