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厨房里的夏珍珠,等刘喜才气哼哼的回了屋才偷偷冒出头来。
早上天不亮就起来给一家老小忙乎早饭,今儿恰巧她来了小日子,肚子疼得直冒冷汗,想回屋躺一会儿,缓缓神。
不料她还没进屋,就听身后刘喜才气急败坏的喊她。
“老爷!”夏珍珠竭力挤出点笑容,意图讨好。
“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刘喜才阴沉着脸,因为太胖,下巴上的肉随着他说话的幅度一颤一颤的,夏珍珠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老爷,最近两天,我没有碰到宋公子。”
“没碰到你就不会创造机会碰到?”刘喜才气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茶盅猛地掷到夏珍珠的跟前,滚烫的茶水都泼到她的鞋面上。
“老爷!”夏珍珠疼的直皱眉头,又不敢脱掉湿鞋,只好拼命忍着。
“废物,今儿你要不把实情给我打听出来,罚你三天不准吃饭,滚出去。”
夏珍珠逃也似的从上房跑出来,不曾想在门口撞到刘长旭的娘,就是她的未来婆婆于氏。
夏珍珠赶紧爬起来给于氏行礼。
“慌张什么?”于氏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对于这个买来的儿媳妇,于氏有一万个不满意。
刘长旭有隐疾这件事,村里已经有风言风语。正月里于氏跟几个裕县城里谈得来的富家夫人一起去庙里烧香,听信路边算命的话,找一个生辰八字跟刘长旭的合的姑娘冲冲喜,这才从牙婆子那里把夏珍珠给买了回来。
夏珍珠捂着小腹,绞着眉头,“夫人,对不起,我只是肚子痛。”
看她捂着的地方,于氏心下明白,不悦的横了她一眼说道,“自己泡碗红糖水喝,没事不要到上房来。”
夏珍珠“哎”了一声往自己小屋飞快的跑去,进了屋一脚蹬掉湿透了的鞋,只见脚面上窜起一排圆滚滚,亮晶晶的水泡。
该死的,夏珍珠在心里咒骂着刘喜才两口子,单脚蹦到厨房,从角落里的酱坛子抠出一坨酱,抹在水泡上,这才渐渐地消去火辣感。
厨房的粗使婆子今天告假,所以一家人的晌饭也是夏珍珠一个人做的,脚背烫伤,小腹疼痛,她几乎是咬着牙做完饭,趁主人吃饭,她端着一大盆衣服,到碧水河洗。
“珍珠,你吃饭了吗?”河边的青石板上有几个农家姑娘,看到她捂着肚子过来,有人关切的问道。
夏珍珠摇头,她瞟了眼那几个姑娘,除了跟她说话的好相与,另三个都瞧不起她,她也不愿自寻烦恼,把木盆放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然后蹲下来,用手指试了下水温。
日头已经很高,可河里的水依旧冰凉刺骨。
按理说来月事最忌讳沾冷水,女人着凉一辈子都是病,恐怕一生都离不开汤药。
可是怎么办?刘喜才家就是把她当做下人使唤,不洗回去免不了挨刘喜才一顿骂。
这边她一个人期期艾艾,悲春伤秋,没注意到那几个姑娘突然变的兴奋异常。
一席白衣的宋玉,正沿着河边闲庭信步,走走停停,领略不同于北胡的风光。
“来了,来了,他来了!”其中一位红脸蛋的姑娘飞快的往水里看看自己的倒影,觉的满意后马上做出娇羞的样子,似看非看,扭扭捏捏,丑态百出。
为了吸引宋玉目光,几人故意扯高嗓门说话,宋玉经过,只是礼貌的看了她们一眼,这几个丫头美的找不到北了。
“宋公子,你一个人吗?”红脸蛋的姑娘最大胆,故意捏着嗓门矫揉造作,宋玉一头黑线。
他想快步离开,免得被这些女孩子骚扰,哪知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夏珍珠掉水里了。
女孩子们没想到自己的表演被人截胡,气的咬牙切齿,只有第一个跟夏珍珠说话的女孩子惊叫一声,往那边跑去。
“切,就知道她是个狐狸精。”红脸蛋的姑娘不顾宋玉就在身边,冷眼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夏珍珠骂道。
宋玉蹙着眉头,方才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夏珍珠,鉴于前几次夏珍珠有意无意的跟他套近乎,他也觉的夏珍珠是故意的。
于是他迈开步子,准备去别的地方。
“公子”
趴在河边伸手去够夏珍珠的女孩带着哭腔喊到。
“救救珍珠吧,她……她好像昏过去了。”
把夏珍珠从水里捞出来,宋玉的衣服湿了大半。河水并不深,刚刚到他的腰部,夏珍珠果然如那个女孩所说,昏迷在水里所以才爬不上岸。
红脸蛋姑娘嗤笑,跟同伴嘀咕道,“小妖精还真是会演戏,想让宋公子注意她,竟然使出这么一招来。”
真够拼的,至于吗?宋玉是英雄救美了,但是你夏珍珠可是刘长旭将要过门的妻子,不守妇道跟那些未定亲的小姑娘一起乱抛眉眼,太不要脸了。
所以,宋玉把她抱上岸后,看都没多看一眼,转身走人。
夏珍珠是被冻醒的,睁开眼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汩汩流淌的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