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许岙点点头,他的目光沉着,冷静,表情不喜不悲,不嗔不怒,心如止水,仿佛没有了七情六欲,如木偶一般机械的问着话。顶点x23us “王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很小就在他身边服侍的素衣,壮着胆子小心问道。 是不舒服,他的心很不舒服,疼,疼痛让他变得麻木,甚至在刘延平出去的时候,他想喊他回来给自己扎一针。 “王爷……”素衣的脸色渐渐慌乱起来,宋轻云跟王爷的争吵,他们都听到了,所有人都以为面对宋夫人的咄咄逼人,王爷一定会大发雷霆。 可是王爷自始至终都是好脾气,和颜悦色的劝说宋夫人冷静,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这不是靖王爷,她印象中的靖王爷脾气不好,稍有不顺心就会指着鼻子骂人。就算皇上训斥他,他不满意也会顶回去,从来没见过他忍耐一个人,还是一个骂他是混蛋的女人。 “素衣,豆宝生病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谁说王爷不会生气? 这边她还担心王爷是不是生病,可转眼间靖王爷就用冰冷的口吻来训斥她,他只不过不会对宋轻云发脾气而已。 “是,属下明白。” 出去寻找卖黄色糕点的人陆续回来,带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无所获,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凉县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 要是认为靖王爷改掉坏脾气,那真是大错特错,来来回回进来的人,无一例外被骂的狗血喷头。 “凉县一共多大的地方,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素衣胆战心惊的把午饭端进屋里,桌子上还摆着已经凉透了的早饭。 “王爷,该用膳了!”素衣硬着头皮把餐具放到桌子上,林许岙背着手站在窗前,光是看背影已经冰冷可怕,素衣不敢再说第二遍,就把早上的托盘拿出来,悄声退下。 “刘大人,要不你去劝劝王爷,豆宝少爷现在已经好了,嚷了好几次要找王爷,总不能这样僵着啊?” 刘延平抬头看了眼素衣,冷冷一哼,“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要是王爷累病,刘大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素衣咬牙威胁到。 刘延平气的翻白眼,靖王府一个江决,一个素衣,是他打不过的,而且他另一个身份是半个大夫,医者父母心,他也不可能眼巴巴瞅着靖王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来折腾自己。 在他努力做好挨骂准备,要敲门时,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林许岙一身玄衣走了出来。 两人惊愕的看着他,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分辨出,眼前的人是慕青岙,他用“林许岙”的名字时,眉眼上会有细微变化,不过绝对与“慕青岙”的模样不同。 屋内光线不甚明朗,可是细碎的光线洒在王爷的脸上,衬托他原本风华绝代的脸,愈发的有股黯然。 是悲伤,是孤独,是彷徨,长身而立的男人静静的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目光温柔的似一汪潭水,深不可测。 “王爷……” 慕青岙收回目光,看了眼身边战战兢兢的两人,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因为用力攥紧,骨节处泛着一层白。 “延平、素衣,你们两个要尽心尽力照顾好轻云和豆宝,再出任何意外,你们就提着项上人头来见我。” “是,王爷!”两人毫不犹豫的答道,还没等站直身子,慕青岙已经旋风似的走了出去,素衣赶紧追了出去。 “王爷,您要去哪里?不跟宋夫人说一声吗?” “不许离开轻云母子超过五米,你再不回去我一剑杀了你。”没有任何停顿的慕青岙头也不回的扔出一句冷冰冰的话,吓的素衣赶紧收了脚步,茫然的看着下楼骑马出去的靖王爷走远。 “王爷这是要干啥去?江决呢?”刘延平追过来,仔细回味靖王爷说的话,他浑身激灵一下。 “王爷这是不准备护送宋夫人和小少爷去西北了?” 刘延平一下子炸了毛,手里的白羽扇呼呼摇着,也不顾寒冷刺骨的北风把他头上的帽子吹的都要掉下来。 “遭了遭了,王爷一定是生气了,我就说宋夫人一定会倒霉的,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骂王爷,这不是自己找死呢吗?可是王爷为啥要把你和我留下来照顾她?” 素衣被他手里的扇子摇的心烦意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刘大人,你可是王爷的谋士,怎么连王爷的心思都猜不到?” 刘延平被她的话噎的一愣,后知后觉的问道,“你是说王爷没有生宋夫人的气?那他为啥连个招呼都不跟宋夫人打,就走了?” “你猜啊,你是谋士啊,你干嘛有那么多问题来问我?” “哎呦你这丫头脾气一如既往地臭,我可跟你说,你再这样是没有男人愿意娶你的,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他的话音一落,只听“噗”的一声有东西紧贴着他的前脚尖扎进木地板里,刘延平低头一看,是素衣惯用的飞镖,登时就把他吓的要尿裤子。 “你这疯丫头,等你哪天受了伤,看我不拿针使劲儿扎你,哎呦我的小心肝啊,吓死我了……” 离高升客栈向北五百米远的那户人家,大门紧闭,人去屋空,没有留下任何生活过的痕迹。 凉县的西北官道上,有一辆外表看起来十分简陋的马车,车上坐着三人,其中一位身穿灰色斜襟长袄,衣服料子很普通,样式也很旧,用头巾包着头,只露出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山路颠簸,尽管车里铺了很厚的垫子,坐在中间的女人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她紧抿着唇,目光扫过面前两位村姑打扮的女子,那两人觉察到她的目光,均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