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只听得噗通一声,曹操一手握着腰间的宝剑,一手撑着地面,竟是直接单膝跪了下来。
“主公!”
郭嘉见状,赶忙是上前两步,伸手将曹操扶了起来,而身后的众多将领也是朝着曹操这边走了过来。
曹操虽是站起身来,但却是满脸的悲切,眼角处竟是挂着两行泪痕,摇了摇头,又是看了看江面,望着典韦的墓碑,嘴唇有些哆嗦,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缓了良久,曹操又是挣开了郭嘉的双手,双膝跪地在典韦墓前,眼角垂泪,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
“典韦将军,我来祭你了呀!”曹操嘶声力竭地喊着,那真是声泪俱下,当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有泪。曹操这说着,又是朝着典韦的墓前缓缓地叩了下去。
见曹操这般模样,众人都是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唯有曹操的呜咽声回荡其间。只见曹操哭诉着,又是说道:“吾折长子,爱侄具无深痛。”曹操说着,声音都是有些哽咽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是说道:“而独泣,独泣典韦将军啊!”这说着,又是冲着典韦的墓拜了过去。
众人闻言,不禁是一阵默然,也不知是因为曹操的话而感动,还是因为在那为典韦将军默哀。
突然,只见曹操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两眼垂泪,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又是说道:“可是,到今天我连将军的尸骨都还未找到啊!”
众人哪里是见过曹操这副模样,哪一个还敢上前。正在此时,也唯有郭嘉上前两步,走到曹操身边,冲着他恭敬地说道:“主公,何不在此一同祭奠?”
曹操闻言,不禁是有些奇怪地看了郭嘉一眼,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亦不知道他想一同祭奠何人。
见曹操看过来,郭嘉的脑袋却是瞥了过去,看了看不远处那几座坟墓,又是说道:“祭奠,攻打寿春时的阵亡将士,一同祭奠仓官王垕。”
“啊?”
曹操此时正是伤心欲绝之时,哪里是想的这么多。被郭嘉这么一提醒,竟是有些晃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曹操神情有些木讷,直直地看着郭嘉,随即又是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嘴中才是轻声说道:“对,应该……”
这说着,只见曹操又是站起身来,嘴中重复着先前所说的话。又是转过身子,朝着那四座墓碑缓缓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扫视着。
“可是,可是……”
直到走到仓官王垕的碑前,曹操的神情才是慌乱起来,只听得曹操冲着众人歇斯底里地喊道:“可是,王垕之头何在啊!”
“主公!”
众人见状,都是急忙跪下身子,对着曹操喊道。恐怕就连曹操都是忘了,当年为了攻打寿春,安定军心,便说仓官王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当即是将王垕斩首,其头颅被悬于帐外,其后竟是不知所踪,不知是否是被怀恨在心的兵卒拿去了。
待得曹操等人离去之时,四座坟墓周围,又是立满了崭新的白帆。而在那墓碑之前,更是数着数百把铁剑,如荆棘林一般,在和煦的日光下泛着幽幽地寒光。
“主公,张绣大军已是退守穰城。”
曹操大军抵达淯水河畔之时,还未站定,便是有一骑哨骑乘马行到曹操面前,冲着曹操说道,这刚是说完,又是拽过缰绳,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嗯……”
曹操闻言,不禁是一阵沉吟,.此时张绣大军已经退守到了穰城,如此一来,曹军与张绣军之间便隔了淯水和湍水,若曹军渡水攻打张绣,那么在补给方面势必造成极大不便。
就在此时,却是有一人朝着曹操走了过来。曹操听见声音,也是转过身子往后看了看,不禁是微微一愣,来的人可不是郭嘉,而是从始至终一直反对自己攻打张绣的荀攸,荀公达。
只见荀攸冲着曹操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主公,此时张绣退守穰城,主公可在穰城对面,隔着湍水安营扎寨,对穰城长期围攻与张绣相耗。”
“公达且细细说来。”
曹操闻言,那皱着的眉头也是渐渐舒展开来,对着荀攸赶忙问道。
“主公,张绣的军粮供给都是依靠刘表提供的,只要我军与张绣长期对峙,必然会引起向来遵循保守战略的刘表的不满。”荀攸说着,顿了顿,看了看曹操的神情,又是说道:“如此一来,此二人必生嫌隙,而只要张绣军粮出了问题,我军便可不战而胜啊。”
曹操闻言,思索了良久,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此次虽是因为屯田,我军军粮胜过往昔,但依旧有些不足,若是围困不成,恐怕……”
曹操说着,又是冲着身后一人喊道:“许褚,点兵五千,与曹仁围攻穰城!”
“主公!”
荀攸闻言,不禁是大惊失色,冲着曹操喊道。
“唉!”
曹操闻言,却是冲着荀攸摆了摆手,面色颇为严肃地说道:“此事我意已决,公达勿要多言。”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