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马徽这般推脱之词,蒙钧脸上倒是没有一丝失望之色。若是无意收自己为徒,又何必有这三日之约。
蒙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对着一旁的柳若汐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柳若汐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蒙钧点了点头,便是起身朝着另一个空着的房间走了过去。
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人,蒙钧端起茶盏,在手中把玩着,又是自嘲般的笑了笑。水镜庄虽然也不小,却也没有这么多客房,此时将房间让给了柳若汐,蒙钧自然就只能在外面将就着休息一晚了。
蒙钧站起身来,手提龙渊剑便是出了屋子。此时天早已是暗了下来。抬头方天,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夜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中。忽然,微风吹过,树叶摇曳,地上的影子也随着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姿态。蒙钧缓缓地闭上双眼,仔细地感受着周身所发生的一切。
微风吹过,耳边传来树叶沙沙的响声;吹过身旁,只觉得发丝衣角微微飘拂。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蒙钧的眼睛猛然睁开,身体轻微的颤抖着,手中的龙渊剑似是也能感受到主人的兴奋一般轻声作响。
“唰!”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响声,龙渊剑应声出鞘,顿时寒光乍现,刺得让人睁不开眼来。龙渊剑乃是诚信高洁之剑,此时被蒙钧握在手中舞动起来却是多了一种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蒙钧持剑冲入树林之中,直刺,平崩,下截,脚尖在树干上连点,又是猛地转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颇为诡异的弧度,手中龙渊剑直接是刺在对面树干的中心之处,没入三寸有余。一招一式总会在树上刻下深深的印记,三尺青锋挥舞之间,似是有龙吟虎啸相伴,将四周之景弄得杂乱不堪,枝叶散落了一地。
“呼。”
“啪啪啪。”
蒙钧长长地出了口气,刚将龙渊剑收起来,便是听见一阵鼓掌之声从不远处传来。蒙钧转头一看,只见有一柳若汐颇为慵懒地靠着树干,站在那看着自己。
“生不逢时……”女孩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衣衫本就单薄,那玲珑的曲线更是在蒙钧面前展露无疑。
“何意?”蒙钧抬头看了看女孩,问道。
“若是在那先秦战国,此等武艺,一人一剑,天下何人不识。只是……”柳若汐没有再说下去,蒙钧却也懂她的意思。
蒙钧蹲下身子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扶着树干坐了下来,将龙渊剑放在一旁,呆呆地望着天空,没有再说什么。
柳若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莲步轻移,慢慢地走到蒙钧旁边,在离蒙钧约莫一尺的地方坐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脑袋也是埋在了双膝中间,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良久,却无一人说话,一人望天,一人看地,只有吱吱的虫鸣为这寂静的深夜带来一丝生气。
“你现在想做什么?”
女孩的声音打破了最后一丝沉寂,蒙钧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只见柳若汐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轻声地问道。
蒙钧又是将头转了回去,仰头靠在身后的树干上,那双眼眸就如漆黑的夜空一般深邃,如深渊般摄人。那双黑色的眼眸中似是藏着许多秘密一般,却又不曾向一人表露……
见蒙钧这般模样,柳若汐也没有再说话,又是看了蒙钧一会儿,却还是没有说话。
“学经世之学,扫六合而平天下。”
柳若汐穿的本就单薄,在外面待久了竟是感觉有一丝丝的凉意,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刚想起身离开,却是听见蒙钧的声音传了过来。
柳若汐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蒙钧,还是那般模样,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只是那眼角却是多了两行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嘀嗒嘀嗒地直往下落。
“父亲战死了,母亲至今下落不明,就连她……”蒙钧的声音有些哽咽,轻声地说着。
“她?”柳若汐闻言,眉头却是刚要站起来的身子又是坐了回去,问道。
“以前有个女孩,三年来,一直陪着我,照顾我,我视她如知己,可她却为了保护我而死去……”蒙钧的神色有些黯淡,语气却颇为的平静,似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大悲,大喜,大悲。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他们不想将自己最脆弱的那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人,开心的时候会笑,;难过的时候会哭;小丑总是带给人们欢笑,可又有多少人看见,那满是笑容的面具背后那双哭红的眼睛,可曾知道他们所经历的心酸与苦楚。他们所承受的或许哪一天会将他们压垮,但是他们知道自己肩膀上扛着的责任,他们永远会把最好地一面展现给你,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遇到一个人愿意让他们将那张虚伪的面具撕扯下来……
柳若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她能感受到蒙钧那平静的语气中的悲切与痛苦。能看到那眉宇间凝固地伤心与思念。
此刻,柳若汐只觉得平日闪光的双眼蒙胧起来,鼻尖竟是有些发酸。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