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零不想辩解。她看着赵韶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忽然觉得甚是羡慕。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十年,太久太久了。
久到她已经忘记了,她应该怎么去哭。
可在赵韶眼中,她却显得无比冷漠。
赵韶笑,心中的不甘和倔强一齐涌上心头。
她盯着赵向零良久,没有说话。瞧见后者也没有同她说话的意思,转头离开,拔腿便跑。
赵向零没有追。
她抬手,唤道:“水三。”
一道黑影从窗外飘入。比起十年前,水三的武功愈发出神入化。
“主子。”水三单膝跪地,拜道。
“去保护太子。”赵向零道,“有事随时向朕禀告。”
“是,陛下。”水三道。
“去吧。”赵向零挥手,闭目道。
听得水三走后,赵向零才扶着椅子缓缓坐了下来。她捂住胸口,实在觉得气闷地很。
这些年,误解她的人大有人在,也不仅仅只是赵韶一人。
可赵韶的怀疑,却叫她备受打击。
毕竟,赵韶是她的骨肉,自己又怎么能无视她的意见?
低头轻笑,赵向零眸中满是苦涩。
她想,这世上知道自己的,终究还是只有一人。
赵韶跑出了皇宫,御马,她径直在孙府前停下。
咬唇,她想了一想,还是敲门唤来了门房。
门房瞧见她,忙笑:“殿下,您今日来是来找少爷的?”
赵韶来孙府找人,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孙衍在不在。”赵韶说着,就往里头走。
门房跟着她,笑着将她往里头引:“在的在的,少爷这几日都没有出门。”
赵韶脚步稍稍一顿,想起孙衍脚还断着,当然在府上。
抿唇,她道:“你继续去守门罢,我自己去找他。”
门房笑,躬身拜道:“好,殿下慢走。”
赵韶对孙府已经再熟悉不过,可以说她最熟悉的地方,除了皇宫国子监,就是孙府。
在这里,她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的自然。
轻车熟路,她直接走了到了孙衍门前。
推门,她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孙衍坐在床上,拧眉转头,看见是她,又松开眉头。他笑着问道:“阿随?你怎么......”
不等他将话说出来,赵韶‘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快步上前趴在孙衍腿边,将所有的眼泪都擦在了他的被子上。
孙衍看向她,紧张道:“阿随?你是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不成?”
他从未看过赵韶如此伤心,一时间没了主意。
毕竟他腿还断着,又不好起身安慰赵韶,只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赵韶只是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只是大声嚎哭,哭湿了半床被子。
外头的侍从听见声音,想要进来,瞧见里头是太子殿下,又不敢进来,只能战战巍巍站在门口,生怕触怒了赵韶。
这一哭,惊动了整个孙府,上下所有人都守在外头,瞧着里间赵韶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韶不觉得,孙衍却红了红面。
这事情,闹得倒像是自己欺负了赵韶似的。
瞧着她声音逐渐变小,孙衍拍拍她肩膀,低声道:“阿随,你看一眼外头。”
赵韶不解,侧头微微一瞧,倒将她自己唬了一跳。
想了想,她问道:“是我太大声了么?”
红肿着眼眶,赵韶还在微微抽噎。
孙衍见了,忍不住抬手替她擦掉糊在脸上的眼泪。
他道:“还好,遇见什么伤心事了?”
赵韶刚张口想说,却瞧见外头有人鬼头鬼脑地往里头瞧,登时又不想说了。
孙衍明白她心思,笑着对外头道:“好了,祖父,父亲,您们也别在外头了,殿下不过是心存内疚,她面皮薄,你们还是散去罢。”
闻言,外头的人匆匆离开,不做停留。
既然大少爷发话,那再留在这里,可保不准会让太子殿下生气。
赵韶噗呲一笑,却又很快将脸沉了下去。
瞧见她不对劲,孙衍问道:“怎么?何事如此不悦?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赵韶登时又红了眼眶。她擦擦自己的眼睛,觉得委屈地很:“我不要回宫了。”
“怎么?”孙衍皱眉,“可是有哪个冲撞了你?”
他记起当时赵韶说不要去国子监时,也是这个样子。
“反正就是不要回去了!”赵韶抹着眼睛,擦掉上头的眼泪,“死也不要回去了!”
“那你不回去,可就要流落在外了。”孙衍笑着道,递给她一块帕子。
赵韶接过帕子,捂在脸上:“那就流落在外好了。”
“胡说。”孙衍道,“你在外头,谁来养你?况且外头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