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零的话,李瑞清不置可否。他沉默,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人看得明白李瑞清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就连赵向零,也有一丝不确定。
她心底里的直觉告诉自己,李瑞清近期一定有什么大动作。可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毕竟她在皃国的消息情报,远远不如李瑞清灵通。而且对李瑞清和赵瞬最后的交易,她也一无所知。
赵向零敛眉,将眼底情绪尽数掩去。她扯着李瑞清的衣袖,没有再回头望远处爆炸惨像。
这是皃国,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自然也不会多管这一趟闲事。
虽说赵瞬真正想要炸的是她和李瑞清,但赵向零也不觉得有任何内疚之感。反正这件事,收拾摊子的是皃国皇帝和大妃。
他们越是焦头烂额,赵向零越觉得高兴地很。
有这样一出,赵瞬想要派兵力寻找自己和瑞清,就完全不可能了。
回到茅草屋的时候,原本干净的天空中冒出了许多乌云,眼见着竟是将要下起雨来。
天色昏暗,倾盆雨至,皃国迎来了一场大雨。
巷子里头有不少人将水缸摆在了外头。皃国极少会有大雨,加之水源不多,所以接住雨水,也成为了一种习惯。
赵向零头顶一只瓦罐,也在屋中跳着接水。她双手捧着罐子,对李瑞清道:“瑞清,你看,这里也漏了!”
李瑞清正将新铺的褥子折好藏起,避免被水淋湿,转头就瞧见赵向零欢喜的围绕一条水柱跳来跳去,头顶还顶着只棕灰色的瓦罐。
他扶额:“赵向零,你将那上头没掩好的稻草铺起来。”
就算他再能算,也绝没有算到常年无雨的皃国竟然能下这样一场大雨。
草屋虽然简陋,却好歹一应俱全,可偏偏防不了雨。
赵向零抬头,看着头顶细细的一道水线,高声道:“可是瑞清,我觉得铺好稻草也没有用。”
话音未落,细细的水柱就出现在了房顶的各个地方,它们在瞬息之间就汇聚在一起,陡然成了一大根水柱。
水柱轰然而下,整个灌溉下来,劈头盖脸砸下,冲了整整一身。
准确来说,是冲了李瑞清整整一身。
放开怀中赵向零,李瑞清擦了一把脸,将头发先拧干。
他觉得,今日他将他这辈子的狼狈都用尽了。
赵向零也抹了把脸。她低声叹道:“瑞清,你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和我一起被淋。”
别的东西或许还能防的住一些,水怎么防得住?难不成李瑞清挡着,她就不会被淋了?
李瑞清挡着,与其就是两个人都被浇个透心凉罢了。
赵向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刚刚想到凉,现在果真就着凉了。
紧接着,赵向零又恶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完全没有方才的活跃。
几乎是立刻,她就蔫了下去。
抬头看一眼顶上被豁出一个大口子的房顶,赵向零叹气:“瑞清,今晚我们怕是不能住在这里了。”
这样大的雨,如何能住人?就算自己现在不着凉,等晚上睡着再被淋醒,也是一样的难受。
李瑞清也知道这点,瞧着赵向零几乎也没了干燥的地方,道:“去换件干衣裳,我让石流去安排住处。”
干衣裳赵向零倒是还有一件。是李瑞清让石流送来的一匣子衣服。匣子的密封性好,好歹还有一件能穿。
赵向零背过身,将外头的湿衣服换下,又穿上一件大麾,才转过头去看李瑞清。
后者已经带上门,在外头同石流说话。
透过纸糊的门,赵向零能清清楚楚看见李瑞清的动作。
他头发半湿在脑后,撑着一把油纸伞,同石流交代了几句。石流连连点头,张口又说了几句话,才转头下了地洞。
李瑞清推开门,湿透的衣服粘在他手腕上,愈发显得半截手腕皎白无瑕。
不过他唇色稍稍有些发紫,看上去不大正常。
赵向零抬手,靠在李瑞清额间:“瑞清,你有没有不舒服?”
他的模样实在不好,看着反而比赵向零更严重。
她抬手触到李瑞清,只觉得满手凉意。
几乎是立刻,赵向零想起了属木对她说过的话。
李瑞清身负药灵血,虽说百毒不侵,却极其容易生病。他稍着凉,就会比普通人严重许多。
“不碍事。”李瑞清笑道,推开了赵向零的手。
赵向零这才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已经寒成了冰块。
再看,他甚至连湿衣服也没换下来。
“瑞清,你去换件衣服。”赵向零皱眉不悦。
李瑞清叫她换下了衣服,自己反而不将这件事当一回事,实在太过分。
“无碍。”李瑞清笑,“这里没有我的衣服,等石流寻好住处,我再换衣裳也是一样的。
看着他如纸的脸色,赵向零很怀疑他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