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哈特大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她只是定定看着李瑞清,问道:“为什么?”
李瑞清再次将留下烂摊子的赵向零损了一万遍,仍旧保持脸上平静:“因为我属于南国,一直都属于南国。”
而南国属于向零,一直属于向零。
李瑞清很满意的在心里补充道。
图哈特没有半点反应,呆呆道:“可我也没说你属于皃国。这和你属于南国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以后不是住在左相府?”
李瑞清手指微僵,脸上的平和也快要保持不住。
见李瑞清没有反应,图哈特恍然大悟:“我知道,你是在说我是皃国人。不过我既然踏进南国,以后也可以是南国人嘛。你看,我现在说南国语言不是说得很好?”
图哈特一口标准的京城话,比起几月前要好了许多。
但是,这又有什么联系?
这是重点么?
“左相府不接受外人。”李瑞清道。他在袖中掐掐自己手掌,让自己忍住,不要想着冲到栖凤宫去揍赵向零一顿。
图哈特道:“可我不是外人......不对,过个一年半载,我就不是外人了。”
她信誓旦旦,就差没有举着手在李瑞清面前发誓。
李瑞清终于忍不住,微笑道:“很好。”
图哈特还不明白他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就听得他接着道:“我会现在就让人送你回皃国,多一刻也别留。”
说完,李瑞清拂袖,当着她的面走进本该是赵向零的专属通道,大大方方进了内宫,毫不掩饰。
门内的侍卫也无人阻拦,他畅通无阻,俨然是宫中的半个主人。
图哈特眨眨眼,有些不理解。
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
左相同皇上的关系,是不会长久的。既然不长久,那她来和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这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坏处,反正自己是和亲来的,也没有母族,对他们的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更方便?
她正站在堂上唉声叹气,瞧见一个女官从门内出来,恭恭敬敬对她行了个礼:“公主,陛下有请。”
图哈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软剑,将它拔出来交了上去。
外宫,她还能带着自己的贴身武器,内宫,她带了武器就是死罪。
这点道理,她懂得。
女官毫不含糊,接过放在一旁:“公主,请。”
图哈特点点头,跟着她拐出了殿外。
出殿转了几道,抄近路绕过花坊,李瑞清推开殿门,来势汹汹。
赵向零正滚在地上,举着暴君挠它的痒痒。
听见李瑞清来了,她也只是抬手,命青瓷带着众人退下。并未起身,也没有抬头去看。
李瑞清将官印往案桌上一拍,哼道:“左相这个位置,我不当了!”
哦?罢官?
赵向零这才从暴君腰间抬起头来,望向李瑞清。
这还是第一回听李瑞清说不要当左相。
“你干脆设一个南国月下所,我去牵红线,当月老!”李瑞清恼道。
他撩袍坐下,脸上怒容毫不掩饰。
赵向零屈膝坐起身,伏在桌上望着左相官印,笑吟吟道:“月老?月老的红线可从来不牵在自己身上。”
李瑞清道:“是,那你去当月老,当什么皇帝?”
他现在要准备一场乱七八糟的婚礼,也是拜赵向零所赐。虽然不是她本意,但还是同她有不多不少的关系。
“月老啊?”赵向零伏在桌上,看向李瑞清,“我没什么兴趣,我这人不爱牵红线,只喜欢剪红线。”
赵向零将手掰成剪刀状,望着李瑞清‘咔擦’了一剪刀。
李瑞清别过头去:“你嘴上倒说得好听。”
实际上,天知道她会怎么办。
“行动上我也做得漂亮。”赵向零笑,“瑞清,这件事交给我,我保准将你的桃花搅得稀巴烂。”
信了你的邪。李瑞清心中不信。属木现在还忙着他和胡乐岚所谓的‘大婚’,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
搞不好她压根就没什么动静。等自己真的同别人大婚,她还要问自己讨酒喝。
想到此处,李瑞清的心情更不好了。
偏偏胡乐岚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实在不能将这件事做的太难看。
“别人不好对付,图哈特可好对付的很。”赵向零道,“况且,朕与她没有利益牵扯,将你许给她,实在太亏。”
所以不亏就能随便许了是么?
李瑞清望着赵向零,眼底里满是诽谤。
“瑞清。”赵向零看出他的不悦,拍着他肩膀道,“胡乐岚那件事,我也会处理好,你也就准备好自己的嫁妆......”
李瑞清瞪她。
他就知道,赵向零嘴里吐不出象牙。
望着他不忿模样,赵向零启唇,笑出四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