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在赵向零吐出第二口血的时候,彻底奔溃。
“赵向零,你是在逼我,你这是在逼我!”
赵向零哽咽,俨然已经发不出声音。
外头却有脚步声近前,有人鼓掌笑道:“不错,就是在逼你。”
赵瞬款步而入,身后跟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人。
李瑞清起身,怒目而视:“青花,真的是你。”
女人将头上帷帽摘下,露出的果是青花的脸。她盈盈笑道:“左相大人,好久不见。”
面露讥诮,她侧头瞧着伏在床上的赵向零,目光之中只有厌恶。
赵瞬之所以能在皇宫中自由出入,还得多亏青花熟悉皇宫中所有的密道,才能叫他们畅通无阻。
就算赵向零知道这一点,也不可能堵死宫中所有密道。
“瑞清。”听见他二人声音,赵向零挣扎着坐起身,眯眼瞧向来者,背后冷汗尽出,却强打着精神,“怎么?耐不住要来找他?”
听闻赵向零的嘲讽,赵瞬面不改色。他笑:“耐不住的不是我,是你们才对。”
“哼。”赵向零道,“笑话。”
短短几个字,她额间已爬上一层汗。
赵瞬大笑,转头给青花使了个眼色。青花会意,低头盯着赵向零,瞪大了眼睛。
剧痛自腹中传来,哪怕赵向零再极力压制,也耐不住这般痛处。她张口,哇的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李瑞清眸光微动,却没有动作。
但他握紧的拳头,早已暴露他此刻的慌乱。
赵瞬笑:“真的,你们前几天演的那出戏,我真的差一点就信了。”
“不过还好,仅仅只差一点。”
李瑞清瞧着他的笑脸,极力掩饰他的愤怒:“让她停下。”
“不是不想要解药?那再痛苦一些,又有什么关系?”赵瞬笑,打一个响指,青花便愈发出力。
赵向零疼得浑身痉挛,但还是咬牙道:“李......瑞清,你......不......”
大口鲜血涌出,打断她的话,淋漓在素色床罩帷幔之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曼珠沙华。
李瑞清手臂青筋泛起,几近咬碎一口牙齿。他抬手,运起掌风,将全神贯注控制赵向零的青花一掌拍了出去。
“我说,停下!”李瑞清脚下微动,探手捏住赵瞬颈脖,杀意顿现。
赵瞬不紧不慢,只是因为喘不上气而微微脸赤:“你杀了我罢,有你心爱的陛下陪葬,很是值得。”
赵向零闻言,抬眸:“瑞清,杀了他。”
而青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望向赵向零的眼中满是愤恨。操纵蛊毒,赵向零埋头,又是一口鲜血。
她没有停下,几乎是要将身体里的血都呕尽。
“向零。”李瑞清失声,眼睛愈发红。他放开掐着赵瞬的手,沉声:“你究竟想要什么!”
赵瞬喘一口气,笑道:“怎么,半途而废,不是不想要解药?反正我就是要你们的命,早要晚要又有什么区别?”
李瑞清冷笑:“说到底,我饮鸩止渴自寻死路,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倒是个明白人。”赵瞬笑。
赵向零已是半句话都说不上来。她直楞楞瞪着赵瞬,眼底凶光不减。
“她倒是糊涂得很。”指着赵向零,赵瞬从怀中掏出一枚雪色药丸,“李左相,解药在这里,你可得想好了。”
李瑞清伸手:“给我。”
赵瞬笑,将药丸扔给他:“记着你说过的话,如果你食言,那么我会再一次提前催动毒发。你知道,苗疆活着的不止青花一个人,你杀了她,也没有用。”
李瑞清知道这一点,也再清楚不过,赵瞬只剩下最后一颗解药。要是他提前催动毒发,赵向零势必会在短短一月内发作两回。
一颗解药,毒发两次,俨然后一次无论如何都没有法子缓解。李瑞清瞧着床头的鲜血,知道没有解药真的会要赵向零的命。
“我从不食言。”李瑞清答。
“左相一言九鼎,整个南国都知晓。”赵瞬笑,“我怎么会信不过。”
他转头扶起青花,扬长而去。
外头没有守卫,在进来之前李瑞清就已经撤掉了所有人。
赵向零重伤的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晓,不然被朝堂上那些老狐狸知道,不知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捏着那枚药丸,蹲身瞧着赵向零苍白的脸。掰开她的嘴,将药丸塞进去。李瑞清浅叹:“向零,你这又是何苦。”
赵向零没有回答。事实上,她已经没有气力回答了。
抱着赵向零,李瑞清没有管身上沾染的血迹,只是默默替她擦拭脸上汗水,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没有想到,赵瞬居然能让青花控制赵向零体内胎毒的发作。
虽说赵向零体内毒是蛊毒中的一种,但那是死蛊,按理来说不应能被控制。
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