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朝堂议论纷纷,众人狐疑不定。
大理寺卿道:“微臣发现这把钥匙后,立刻前往天府查探,确认它的确能打开内室大门,没有差错。”
赵向零将手往下头一按,神色微凉。
“陛下,在天府查探的同时,臣问过天府侍卫此段时间有何人进出过天府,可有异常。”大理寺卿道,“除阁老以外,唯一无天府令的就只有孙二公子,司业孙深。”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大理寺卿例行检查,怀疑到孙无念头上十分简单,只要有心人稍做引导,他就很难不往无念的身上想。
“陛下。”孙彦站出一步,“臣对孙深进出天府内有所耳闻,说是陛下首肯让他编写南国国子监教案,故入天府寻找相关书籍,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孙彦的反应很快,知道这个时候该将自己扯出来。赵向零敛眉,应道:“确有此事,天府令是朕给孙司业保管,允他进入天府。”
“陛下。”大理寺卿言之凿凿,“臣相信依照司业的秉性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此案涉及重大,如今孙司业是唯一能进入天府,并且取得钥匙的人,还望他配合大理寺调查,还他一个清白。”
既抓到一条线索,大理寺卿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要知道,此案不破,他也很为难。
孙彦同样不愿松口。他知道此事多半因他升迁而起,如果他真的让孙无念配合,怕不是给他洗清罪名,而是给他强加罪名。
他信大理寺卿的秉性,但他不信其他人没有动作!
二人僵持之间,一人走出,三言两语化解僵局:“陛下,依臣之见,不若让司业带职接受大理寺调查,毕竟事情未定,不能以罪人待之。”
李瑞清顶在孙彦后大理寺卿的目光之下,神色不变,岿然不动。
“臣不赞同。”大理寺摇头,“臣总不能时时盯在司业身旁,此事不妥,不妥。”
“那就停职留孙府查探。”李瑞清退一步道,“右相总不至于会包庇这大案。”
孙彦忙接:“若真是他,我断不会再阻挡,全力配合陛下,没有半点怨言。”
闻言,大理寺卿也不好再刁难,只得应下来。
“那就如此去办。”赵向零道。
李瑞清压根没有想要孙无念留职,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他就是要让孙彦同意将孙无念压在孙府,再拖住大理寺卿的脚步。
他已经要孙彦退后一步,要是大理寺卿再不同意,就是他无理取闹。
况且如今孙家正当势,有谁愿意同他硬碰硬?能退一步,大家皆大欢喜。
下朝后,赵向零换掉朝服,着一袭金线绣孔雀裘坐在梧桐宫的玉石桥上,吊着脚,让青瓷端着小碟立在一旁,自己往水池中给鱼投食。
天太冷,池里头的鱼形容懒懒的,甚至压根就不愿意游出水面。以至于水面上的鱼饵沉入水底,不知便宜了什么。
天上有细细密密地开始下雪,听得雪子打在青石板上发出簌簌声响,几乎掩盖来者的脚步。
赵向零没有转头:“瑞清。”
“嗯。”李瑞清应道,从青瓷手中接过装鱼饵的碟子,立在赵向零身旁。
赵向零瞧见他穿着一袭鹅羽长衫,笑道:“这件衣服还挺适合你。”
李瑞清没回话,只是将鱼碟往她面前递了递。
赵向零捻起几颗,丢在水池里头:“都布置下去了?”
“只等鱼上钩。”李瑞清道。
赵向零点点头,又笑:“好人都让你给做了。”
今日怕是孙彦和大理寺卿都要感谢李瑞清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谁让陛下当不了这个好人?”李瑞清笑,抬手将她头顶的雪屑扫去,又将广袖搭在她头顶,“回去罢,雪落大了。”
赵向零拍拍手:“不太想回去。瑞清,能不能陪我坐一会?”
“不能。”李瑞清从她身后抱起她,从桥头栏杆上扯了下来:“前几日还听见你隐约有些鼻音,注意几日,这几日又开始疏忽。”
赵向零笑:“你总对我这样好,让我舍不得给别人。”
李瑞清手一顿,想到了方才朝堂上的和亲一事。
她应当已经看过了皃皇给她的文书,现在说这样话是什么意思?
怎料,赵向零大笑:“瑞清,你要不要这样紧张,看来日后我要多同你开开玩笑。”
“不许拿这件事说笑。”李瑞清低眉,不悦道。
“嗯嗯。”赵向零笑,“好了,你又不是件东西,怎么给来给去的?我给了,你就会去?”
怕是首先就要同自己先闹一闹。
“你知道就好。”李瑞清哼道,“不久后年节,你到底同不同我回去?”
回去?赵向零记起她答应了李瑞清,今年同他一起回去过年。可是......
“现在你也瞧见,我总不能撇下无念不管。”赵向零道,“这个年节......”
“